,尾随她们回家,入室行凶又杀了那一家四口,穷凶极恶。当时我没忍住,露了馅,行动差点失败,林凡为我挡了一枪,躺了一个多月……回去后写检讨,降职处分,又停职了一个月。要不是局长欣赏我,全力保我,可能到现在我都当不了队长。”
说到林凡时,他的神色明显黯然下来。
叶南期猜出那个警方的卧底大概就是这位,没有多问,低声道:“李队,为了这件事你操了很多心,下次……你有空的话,跟我一起去见见姐姐吧,她会很感激你的。”
李恒然是无神论者,不过还是点点头:“她知道你的努力,也会很欣慰的。”
当年的叶南期什么都做不到,现在已经不同了。
两人低声讨论薛景山对姜沅予的企图。才刚起了头,叶南期的眉心倏地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窜上脊背。
身后忽然传来周尧春声音变调的大叫:“车!李队南期!快躲!”
惊呼声四起,前方急速奔来一辆车,见到人丝毫没有停顿,反而直直开来,横冲直撞。
那声大吼响起的同时,叶南期使劲一推李恒然,自己也被人一把拉到旁边。
电光火石之间,车堪堪撞在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叶南期的手臂被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惊魂未定之时,那车居然掉了个头,冲李恒然再次撞去。
好在附近有个花坛,李恒然冲过去,在行人的尖叫中,那辆车两次袭击不成,立刻转头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开车袭警,还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除了那个组织寄快递威胁李恒然的人,还能有谁。
叶南期的心脏狂跳着,头一次距离死神这么近,脸色都止不住地发白。还好张酩离他近,瞬息之间拉了他一把。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瞄到的车牌号告诉了周尧春,才转身看张酩:“谢谢……刚才好险,你救了我一命。”
张酩还保持着冷静,摇摇头,给他检查了一下,看到他被擦伤的手臂,摸出手机想给沈度打电话报告。
叶南期连忙阻止:“没事,没大碍,别告诉他了。”
张酩听话地点点头,趁他转身去看李恒然时,默默给沈度发了短信。
李恒然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嘱咐叶南期回医院包扎一下,没把时间浪费在痛骂上,道:“看来他们不准备低调行事了,突然发什么疯……待在外面说不定还有什么问题,南期,你包扎好赶紧回去,这几天没要紧事就不要出来。”
叶南期冷静下来,点点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万事小心。”
周尧春和同事联系完毕,抬头道:“老大,定位到那辆车了。”
李恒然没有多说,立刻和周尧春开车赶去。
会指使人开车来撞人的,除了薛景山,叶南期暂时想不出其他的人。
白谕那边对他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叶南期深觉可怕,刚从医院出来,又回了医院。好在张酩拉救及时,只是轻微擦伤,简单包扎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回到家,没等多久,叶南期就接到李恒然的电话。
人没抓到,半路弃车跑了。
车……是薛向榆给的名单上其中一家的车库里的。
生出祸心,害人时还不忘记栽赃陷害,推给替罪羊,叶南期摇摇头,心里对薛景山的认识又清晰了几分。
好在只是受了点轻伤,叶南期想到沈度对他的紧张程度,不想让他瞎担心,换了身衣服,遮住缠着纱布的手臂。
沈度虽然和他爹一起分担了工作,但轮到他处理工作时还是很忙,每次都回来得很晚。
叶南期猜测他大概要晚上十点才能回来,想来想去,用保鲜袋包住受伤的地方,先洗了个澡,免得晚上一起洗澡露馅。
艰难地冲了个澡,他才套上衣服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沈度回家。
他们俩一公布结婚,在薛景山那边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毕竟沈度在他们面前假装两人不和,现在都公开了,对这群富家子弟来说,玩玩而已不算什么,真的结婚还公开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有点担忧那些人会对沈度下手,发了几条消息过去,让沈度路上注意。
沈度反常地没有秒回。
叶南期猜测他应该在忙工作,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回复,正想再叮嘱一番,开门声响起。
才下午六点,沈度不可能现在就回来。张酩就住在附近,叶南期提起客厅里的棒球棍,给张酩发了条信息,准备看看是贼人还是恶人。
结果看到了一身正装的沈度。
神色还异常的凝肃。
叶南期愣了下,手里的棒球棍一松,疑惑道:“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被爸炒鱿鱼了吗,还是……”
话没说完,沈度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将他搂进怀里,手按在他的腰上,抱得很紧,手在微微颤抖。
他这种态度太明显,叶南期反应过来,有点无奈:“我没事……”
沈度搂得更紧,半天才咬着牙挤出一句:“你要吓死我。”
沈度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收到信息,看到叶南期被袭击受伤时,脑子里瞬间空白。
得知他已经回家了,才强压下焦虑,处理完文件赶回来。
叶南期猜出他的心理历程,安慰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道:“没事,真的没事,一点点擦伤,张酩救了我……”
他说着,抬起头看沈度,才发现他的眼眶居然红了。
沈度像是无坚不摧的,向来坚强任磋磨,即使怕鬼时也没露出过这么脆弱的神态。叶南期怔住,低声道:“我们沈总原来也会哭啊……别担心了,我又没被撞死。”
沈度捏了他一把:“别瞎说。”
顿了顿,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叶南期受伤的那只手:“还疼吗?”
叶南期想说不疼,可是看着沈度怜惜的眼神,不知道怎么,那点不甚在意的伤痛一下被无限放大,疼得他像要站不稳。
被车擦刮而过,再严重点就是骨折了,疼啊,怎么会不疼。
他张了张嘴,笑了笑:“本来还不疼的……看到你就疼了。”
说完就在心里唾弃。一个大男人矫情什么,之前那么多年再怎么疼怎么苦,不都一个人捱过来了。
怎么被人宠一下就开始犯毛病。
沈度也是……大惊小怪什么。
沈度查看了一下伤口,沉着脸一言不发。叶南期不知道他在酝酿什么,提前认错:“不想让你瞎担心才让张酩瞒着你,谁知道张酩偷偷告诉你……”
沈度忍不住又捏他了一把:“还想瞒着我?”
叶南期顿了顿,道:“真的没事。”
“不是还疼吗?”
叶南期眸中带了笑意:“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沈度依言亲了亲他。
叶南期望着他道:“你怎么那么慌张?”
沈度一时没说出话。
软肋和死穴是有区别的。
被伤到软肋不会死,被戳到死穴必死无疑。
叶南期是他的死穴。
那一瞬间的恐惧让他手脚都冰凉下来,没有语言能够形容。
沈度恍然发现,他对叶南期的喜爱不是重遇后才生出的,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俩还在大院里闹得鸡飞狗跳时,就深植下来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过。
叶南期被沈度直勾勾地盯着,有点毛毛的:“沈小度,你还好吧?”
沈度沉默片刻,没有回答,道:“南南,你以前受伤,有人着急吗?”
没有。
父亲离世多年。母亲看到他受伤反应会很大,他一直瞒着。叶宛看不见,正好。唯一能给他慰问的叶湄已经离开十年,变成一捧骨灰,丢弃那身被玷污的皮囊,沉睡在地底。
叶南期没有回答,沈度已经明白。
他叹了口气,心疼得几乎要掉泪:“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叶南期小声道:“这样就很好。你别反应过度了,以前拍戏吊威亚出问题,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拍拍灰起来继续。我没那么脆弱。”
沈度道:“我脆弱可以了吧,乖乖,以后不要吓我了。”
叶南期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正想提醒这位沈先生别那么肉麻,沈度又道:“南南,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当初叶叔叔没有带着你们搬出去,咱俩会怎么样?”
叶南期想了想,依照当时两人的关系推测了一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于叶南期的不解风情,沈度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认知,无奈地亲了下他的额角,更正道,“不是你死我活,是生死相许。”
假如当初叶南期一家没有搬离,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
喜欢谁,从来都无关天时地利,人和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的泪点越来越低了,后半段居然写到掉泪(。
应该是最后一次双更,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