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间,弯腰拾起那只被月夜甩于地面的香炉,道:“何人这般胆大,既把皇上给惹急了,真是罪该万死!”一边说着,一边将香炉摆回桌面上。
雪芙明了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是在针对她而说,垂下头,她硬着头皮向月夜和皇太后告退,然后匆匆离去,离开这个大殿。
“毅,我说你这脾性也该改改,莫动不动就摔东西杀人。”皇太后扶了小宫女的手坐在上座,表情和蔼,笑容温暖。
皇太后是前朝的正宫皇后,亦是太子生母,太子于三年前的那一场夺位之站中惨烈死去。皇太后伤心了一段日子,一个妇人家却又莫可奈何,只好认命!
月夜在另一侧坐下,并未答言,玉妃体贴地行至他的身后,柔若无骨的双手在他的肩头捏捶。小拳头尚未落下,便被一只大掌轻轻一拔,拒绝了她的好意。她自是不敢惹月夜不高兴,乖乖地退回皇太后身边。
皇太后一早便习惯了他的脾性,也不等他发话,继续说道:“毅,皇后人选定下来了么?”
立后,是她这一年来催促过最多次的事情,玉妃却很一回都很认真,也很期待地等着月夜的回答。
只是每回都注定失望,因为月夜的心思丝毫没在家事之上。
这回亦是如此,月夜只是随意地说了声:“尚未决定。”不想皇太后不高兴,如是紧接道:“北国那边动荡不平,南宫家族势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不安份,随时都有可能起兵造反,母后,请恕儿臣无法顾及立后之罪。”
“国家安康乃头等大事,自是要全心以对,只是立后异不算难事,你只用一句声,一切揭由母后去处理。”皇太后说道。
月夜面带微笑,语气诚恳道:“立后虽非难事,却为大事,段不能草率决定,母后放心,儿臣会好生留意的了。”
话已说至此,皇太后已无话可说了,无奈地噫叹一声怅然道:“皇上要真将此事摆放心头才好。”
月夜的这句话她已听过太多遍了,每一次都说会留意,却从未真正留意过。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唯有重新被点燃的香炉发出滋滋的细响。那扑鼻的香气,是由于萝玉花片太多的原因,整个人就仿若被关入了一个花香世界。
皇太后受不得这浓香,用丝帕在鼻间拂拭了一下,命身后的婢女把香炉灭了。这开口说道:“我听说南宫家已经派出了使者前往宁城说和,皇上不打算以礼接见吗?”
“对方派出的是皇四子,我云月自然要以礼相待了。”月夜冷冷一笑,笑得不怀好意,仿佛又有待宰的糕羊在等待着他的捕食了。
皇太后被他这副危险的气息惊了一惊,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快速得谁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