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儿!”阿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着钟明巍一脸的担忧着急,她咬了半天的牙,这才红着脸道,“不就是肚子疼吗?你……你你再给我揉揉就成了,哪里就要看郎中了,再说了……你比郎中可管用多了,我才不想喝那起子苦汤子,就想让你给我揉揉……”
这下子,钟明巍总算是听出来这丫头的言外之意了,原本紧皱的眉峰,蓦地就舒展开来了,他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啊,想让我给你揉肚子直说不就成了吗?”
“哪有啊?!才不是!”阿丑才不会承认,当下红着脸瞪着钟明巍,“你可别胡说,我才不想让你给我揉肚子,一点儿都不想!你你你再胡咧咧的我就……就不喝这大枣茶了!”
这种威胁的话一说出口,阿丑的气势就更弱了,她弯着个腰,蔫头耷脑的垂着个头,活像一只被泥水打头的小狗儿。
“过来,”钟明巍瞧着她这幅怂样,忍不住笑弯了眼,一边对着阿丑伸出了胳膊,“扶我上去。”
“哦,”阿丑忙得跳下了炕,小心翼翼地扶着钟明巍上了炕,一边道,“你把腿伸直了,我给你揉揉。”
钟明巍的腿比之前有了起色,从前硬邦邦的两条腿,现在长肉了,也变得有弹性了,不像从前那边没有光泽还耷拉着皮肉,难看的很,如今这鼓蓬蓬的两条腿,越发健壮,也越发像是个正常男人的腿了。
只是,仍旧还吃不了劲儿。
“这个地方还酸吗?”阿丑揉着钟明巍的膝盖,一边问。
“不怎么酸了,”钟明巍道,看着那双白皙的手在自己的膝盖上来来回回地揉,“就是还觉得虚,使不上劲儿。”
“那也比从前好,”阿丑道,一边歪着头对钟明巍笑道,“从前一碰你这里,你就喊着酸疼难忍,可是现在都好这么多了,我高兴着呢,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这不是进步很大吗?”
“我哪儿有愁眉苦脸的?”钟明巍讪讪地道,一边顺着窗户缝看外头光秃秃的树杈,一边轻轻道,“冬天要来了。”
“是啊,这几天刮的风凉着呢,”阿丑道,一边换了条腿捏,“从前就听说宁古塔的冬天长,可是却也不成想,这一过了中秋就要入冬了呢。”
钟明巍听着外头“呜呜”的风声,一阵失神,来宁古塔的时候,也是刮着这样的大风,那时候真真是冷啊,他这个养尊处优了三十几年的天家贵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结果还没到宁古塔就冻出了一身的冻疮,又疼又痒的,可是他连挠都挠不成,实在是煎熬。
在路上颠簸了三个月,终于来到了这片不毛之地,钟明巍以为自己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可是没过多久,春天就来了,这丫头也来了。
“我要是会针灸就好了,人家说针灸特别好使,”阿丑还在嘟囔着,埋着头给他揉腿,一边又道,“拔火罐应该也不错,应该能把里头的寒气给拔出来,我跟你说,你这腿肯定就是被冻的,不然腿脚都好好儿的,怎么还一直走不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儿,到底筋骨没坏,这腿自然就是好的,只要好好保暖一准儿能好……”
钟明巍听着这丫头絮絮叨叨着,心里甜的发酸,他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抚着阿丑的后脑,一下下轻轻地揉着。
“别老摸那里……痒……”阿丑红着脸躲着,可等到钟明巍的手要撤走,她又慢吞吞地往前挪着,像极了一只口嫌体正的猫儿。
钟明巍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一次大手落在了阿丑的脸颊,他轻轻抚着阿丑的脸,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揉成了红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