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阿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一边搓着手一边跟钟明巍道,“集市上有家首饰店掌柜的家办喜事,家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我就去听了一会儿……”
“就一会儿?!”钟明巍简直给气得七窍生烟,蓦地就转过了身,瞪着阿丑,“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有多担心吗?我一看到下雪了,就怕你路上不好走,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你倒好,巴巴地去听人家戏!”
“我没想听的,可是……”阿丑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瞧着钟明巍的脸色,到底没敢朝下说,耷拉个脑袋,像是只怯生生缩脑袋的小乌龟。
“可是什么?”钟明巍沉声问,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儿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没得她以后又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就又忘了回家。
“可是……可是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你赶车来着吗?”阿丑微微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钟明巍。
“什么?”钟明巍满脑子问号,一时间脸色更难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赶车我唱曲儿啊!”阿丑瞧着钟明巍更阴沉的脸,简直委屈的要死,一副豁出去了模样,红着眼瞪着钟明巍,“可是我就会那么几首啊,偏生还有一首唱不完的,你还时不时拿这个说嘴,这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唱戏,我当然想跟着学学啊,没得以后翻过来调过去就那么几首曲儿,你一准就听腻了!”
原本还气得冒烟的一颗心,顿时就软和了下来,钟明巍看着阿丑委屈巴巴的一张脸,一直绷着的嘴唇,蓦地就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抚着阿丑的脸,一边轻声问:“那学会了吗?”
“本来是学会了,可是被你这么一吼,都忘干净了!”阿丑得理不饶人,梗着脖子根钟明巍嚷嚷,“白白地在戏台子底下站了那么久!脚都冻麻了,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钟明巍忙得一伸手把气鼓鼓的小丫头给环到了怀里,一边抱着张牙舞爪的小丫头,一边不住去亲人家嘟囔的小嘴,“真的都忘了?一句都记不上来了?”
“哼!”阿丑白了他一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丫头,唱一首好不好?”钟明巍没皮没脸地去求人家,“好长时间都没听你唱了。”
“哼哼!”阿丑哼哼地更大声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钟明巍把阿丑抱的更紧,一边继续好脾气地去哄他家气鼓鼓的小姑娘,“就唱一句,行不行?”
“那咱们赏雪去,”阿丑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然后歪着头跟钟明巍道,“你跟我赏雪去,我就唱给你听。”
“为什么非要去赏雪啊?”钟明巍实在不明白,也不太想去,一则是他的腿实在太累了,这么来来回回地跑了一天,膝盖连着腿肚子都涨涨的,特别难受,二则是他真怕阿丑冻出病来。
“那就不唱了!”阿丑气鼓鼓地道,全然不理会钟明巍的担心。
“好好好,陪你赏雪去。”钟明巍对他们家小姑娘真是全无办法,阿丑一撂脸,他自然只能举手投降。
“嘿嘿!”这些子阿丑高兴了,欢欢喜喜就跳下了炕,去给钟明巍拿鞋,然后就蹲在地上给钟明巍穿鞋。
“就那么喜欢赏雪啊?”钟明巍看着那双小手捉着自己的大脚,灵活地穿进了棉鞋,脚上暖呼呼的,心里也暖呼呼的。
“也不是多喜欢,可是像你这样连冰都不会滑的人,从前肯定也是一准儿没心思好好儿赏过雪,”穿完了一只鞋,阿丑又给钟明巍穿另外一只棉鞋,一边又絮絮叨叨着,“你现在还滑不了冰,可是赏赏雪也是好的啊。”
钟明巍的心陡然一颤,他盯着阿丑的发旋,小声问:“所以你是想陪我去赏雪?”
“嘿嘿,这是咱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场雪啊,”阿丑有点儿不还意思地笑笑,一边仰着头看钟明巍,“觉得你成日在屋里闷着指定难受,带你去外头看看雪你肯定高兴,再说了,咱们一块儿去赏雪,哪怕就算会淋着点儿,心里也高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