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子大婚,霍玉山身子也未痊愈。
皇上体恤他,便让他安心在家休养,霍熙沅作为顾北王来王妃,自然要到场。
因霍玉山身体抱恙,霍家便只有霍熙沅前来。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霍熙沅侧眸看了眼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旁来的男人,敛去眸中情绪,她抬眸看向站在正中央的一对璧人。
神思飘忽,忽然想到前世的时候,她一身大红嫁衣,顾北一身铠甲,四目相对,她只是轻轻一瞥,仿若他只是众多来观礼中的一员,对她来说,他并不特殊。
眼里心里,装的都只有太子一人,心间自卑忐忑又雀跃,便是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她与太子成了亲,在祖父方才去世半年不到的时间里。
在她神色飘忽发呆中,太子与素雅公主已准备送往洞房。
忽而瞥到心不在焉的霍熙沅,太子眸色微闪,转身与素雅公主往新房方向去。
观礼完成,帝后便未在逗留,霍熙沅望着崇光皇帝宽厚的笑容如何也与害死爹娘的凶手联系不到一起。
或者说,她从未想到,宽厚崇明的皇帝,竟会使出如此龌龊的手段来陷害一心保家卫国的爹娘。
顾北瞧着她如此模样心间不由堵得慌,想要说什么,可觉得苍白无力,最后索性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抿酒。
霍熙沅如何不知身边男子的反常,可她如今心底很是复杂,已然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来面对他,索性装作不知。
“你少喝些,我出去透会气。”说完她带着书画便离开宴会。
走出东宫,书画小声的对霍熙沅道,“小姐,这宫中到处都不安生,咱们还是早些回去。”
自从那一日之后,书画见到太子便忍不住想到那一日看到的景象,一想到那景象,便忍不住打心底的害怕。
太残忍了,她长那么大,从未见过那般残忍的手法。
霍熙沅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轻声道,“我明白。”
主仆二人站在树下,身后响起一道男声,“阿沅!”
霍熙沅身子微顿,转身,只见一身喜服的太子迎着她徐徐走来。
她敛眉,微微俯身,“容慧见过太子殿下。”
“阿沅何须同本殿客气。”
赶在他伸手扶上自己之前,霍熙沅起身并向后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不知太子寻阿沅,所为何事?”没错,霍熙沅会到此处来,便是由于太子事先给她递的消息。
太子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向她道,“阿沅,你想见你爹娘吗?”
霍熙沅闻言心底一顿,小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稳住心底微乱的情绪,这才平静的开口道,“爹娘去世一年有余,阿沅不明白殿下何意?”
太子见此微微叹气,无奈的说,“阿沅,你何须这般警惕,本殿也是为了你好。”
霍熙沅闻言心底不由冷笑,微微仰起头,漂亮的双眸中染上些许悲伤,“爹娘尸骨下落不明,殿下这般,无异于在阿沅伤口上撒盐,阿沅愚钝,实在看不出殿下哪里是为臣女着想?”
太子凝着她染上晶莹的眉睫温柔低语,低沉的嗓音带着轻柔的安抚,“若我说你爹娘尚在人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