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
秋莲:“阿爸,有事吗?”
白鸿奎:“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今天,有几个人在街上的茶馆里堵住了大少爷,向他逼债,逼得很凶……”
秋莲:“大少爷欠了别人很多债?”
白鸿奎点点头:“这不奇怪的。家里每月给他的那点月规钱,哪里够他花的?他是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浪荡子,不欠债那是不可能的。”
秋莲:“活该!”
白鸿奎:“活该是活该,可是我担心,如果被逼急了,他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秋莲:“狗急跳墙?去偷去抢?”
白鸿奎摇摇头:“谅他就是想这么做,也没那能耐。我说的狗急跳墙,是说大少爷为了还债,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要把二少爷当家的权夺过去。”
秋莲:“可是,这事到了今天,大少爷他已经办不到了。这功劳,主要还是靠阿爸。阿爸你说动了二少爷,他才沉下心来,一门心思把生意做好。这几年来,二少爷年年跑码头,出远门,见了世面、长了见识,又赚了大钱。大太太对二少爷已经一百个放心!这就使二少爷立于不败之地。他大少爷还能有什么戏唱?”
白鸿奎:“秋莲,按你这么说,大少爷不可能把当家的权再抢过去了?”
秋莲:“不可能了!诚誉做生意已经今非昔比了,可以说比大少爷管的时候强百倍呢!你没看见,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大太太对二少爷那个喜欢啊!……”
白鸿奎:“可是,大少爷现在面临绝境,他是非要夺回这个管家大权不可的!”
秋莲:“这能由得了他?”
白鸿奎:“别人不由他,而他又非得要夺这个权,你说,他会怎样?”
秋莲目瞪口呆:“啊!难道他想……”
白鸿奎:“世道不公,人心险恶,秋莲,我们不得不防啊!今天下午,大少爷被那些债主逼得走投无路,立下了字据,一个月后加倍还钱。要是一个月后他还不了钱,你说他会怎样?能不狗急跳墙吗……”
秋莲:“啊,这么说,大少爷一定要在这一个月里动手?……他、他会怎么做?”
白鸿奎:“他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我不是神仙,没法预料。但是,他要是敢做什么,那他就是在自寻死路!秋莲,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秋莲:“他大少爷想自寻死路,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可不能让他对诚誉下毒手啊!”
白鸿奎:“我们要做的,就是既要抓住大少爷的罪证,又不能让二少爷受害……”
秋莲:“阿爸,你一定要想个万全的办法,千万不能让大少爷动手!”
白鸿奎:“是啊,决不能让他对二少爷下毒手!但是,这事真有点难。如果能知道他大少爷的下一步打算,要对付也就不难了。可是,大少爷到底怎么动手?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现在,他大少爷没动手,我们又没有任何证据,不好凭空说他什么。秋莲,二少爷是在明处,大少爷在暗处,防不胜防啊!不过,秋莲,你放心,阿爸一定会全力以赴,这是关系到我女儿命运的大事啊!”
秋莲用手捂住胸口,有点透不过气来:“阿爸,这件事就全靠你了,我、我真有点害怕……”
四姨太已经钻进了被窝。
窗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四姨太低声地:“谁?”
窗外大少爷的声音:“是我,快开门。”
四姨太轻轻地嘟哝了一句:“这死鬼!……”
她披衣起来,走出卧房,到堂前去把门打开。
喝醉了酒的大少爷诚浩像个幽灵似的闪了进来。
四姨太嗔怪地:“你这些日子整天在干什么,上什么地方鬼混去了?你兄弟回来了,他这次出去做生意已有半年了,今天晚上,你妈设家宴为你兄弟接风,派人到处找你都没找到,你这是死到哪里去啦?”
诚浩:“找到了,我也不去!”
四姨太看了他一眼,吓了一大跳:“哎呀,你怎么啦?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喝了多少酒?你、你,别是撞上了什么邪祟吧?”
诚浩不理她,径自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一仰头喝了下去。
诚浩:“我想好了,在这个家里,有我没他!”
四姨太:“谢天谢地,你现在总算明白了。可是等你明白了,一切都迟了!你要知道,现在你妈已经把你兄弟当作宝贝一样地捧着了,拿重了怕他痛,拿轻了又怕把他摔着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做梦去吧!”
诚浩把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摔到地上:“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