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拿了你们的钱,那岂不是成了敲诈勒索?所以你们也不用继续出价了,秦某是不会要你们一文钱的。”/p>
众乡绅心里刚才只是凉了半截,现在听了秦钺的话,直接凉透了腔。/p>
秦钺转身问褚县丞道:“褚县丞,本官作为原告,有没有不追究人犯责任的权利?”/p>
褚县丞道:“秦大人,侵占私人土地这种事,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此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基本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案子,因为您作为土地的主人,完全可以说您是自愿把土地交给他人使用的,所以您有不追究人犯罪责的权利。”/p>
秦钺又转向万年县县尉赵平:“赵县尉,这葛大财东真的是你的舅父吗?”/p>
赵平一直想找机会向秦钺开口为他舅舅葛仲良求情,只因当着褚县丞和关校尉等上官以及众多百姓的面,他作为本县掌管治安的主官,必须做到秉公执法不徇私情。/p>
见秦钺主动问起,赵平连忙道:“回秦大人的话,这葛仲良确实是卑职的亲舅舅。”/p>
秦钺忽然对按着葛仲良的两名衙役道:“放了葛大财东!”/p>
两名衙役本就是赵县尉的手下,见秦钺开了口,连忙将葛仲良从地上搀扶了起来。/p>
秦钺对潘大虎道:“大虎,给葛大财东看座。”/p>
潘大虎答应一声,动作麻利地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过来。/p>
葛仲良连忙摆手道:“秦大人,各位上官,葛某乃是戴罪之身,不敢与各位上官同坐。”/p>
秦钺道:“葛大财东,你还是坐下说话吧,本官有事和你商量,你要是不肯坐,你让本官如何开口?”/p>
褚县丞也道:“葛财东,既然秦大人让你坐,你就坐吧!”/p>
葛仲良推辞不过,只得半推半就地坐下了,但也只敢坐了半个屁股。/p>
秦钺回身从春柳手中拿过茶壶,亲自给葛仲良倒了一杯茶。/p>
因为窑厂里每天都要生几个火炉烘烤瓷胚,所以并不缺沏茶的热水。/p>
为葛仲良倒完茶,秦钺又问褚县丞道:“褚县丞,圣上说责成吏部、户部,还有你们万年县,要在这焦家村附近调配十顷良田作为本官的永业田,不知此事可有了眉目?”/p>
褚县丞道:“秦大人,卑职听县令大人说,您现在已经做了殿中省尚食局的职事官,朝廷不但要授给您十顷永业田,同时还要授给您六顷职分田。而且令尊大人不日也要特赦回朝,令尊大人现在虽然不是在职官员,但却是吏部名下的四品候补官员,按规定也是要授给永业田十五顷的。可这白鹿原镇属于人多地少的狭乡,一时很难调配出三千一百亩土地,恐怕还要让您等上一些时日。”/p>
唐代的土地制度规定,不但年满十八岁的平民丁男可以获得永业田和口分田,在职官员也会根据官阶高低授给数量不等的永业田和职分田,官越大分到的田产越多,散官五品以上同职官待遇。官员的永业田既可以作为祖产世代相传,也可以自由买卖,但在职官员去职后,职分田必须交回官府。/p>
秦钺作为在职五品高官,按规定朝廷不但要授给他十顷永业田,还要授给他六顷职分田,加上他父亲的十五顷永业田,一共三十一顷。/p>
唐代的一顷是一百亩,三十一顷就是三千一百亩。/p>
秦钺又看着葛仲良,明知故问道:“葛大财东,秦某听说你在这白土坡西面有一处农庄和上千亩土地,不知是真是假。”/p>
葛仲良道:“回秦大人的话,葛某在白土坡西面确实有一处农庄和一千余亩土地,但其中只有八百余亩是有地契的,剩下的二百余亩,虽然我们葛家已经耕种了两代人,但并不在官府登记之下。”/p>
秦钺当然明白,地方上的土豪劣绅非法侵占国有土地和集体土地,这种现象任何时代都无法从根本上杜绝,葛仲良作为白鹿原上最大的土豪,拥有几百亩黑地并不奇怪。/p>
秦钺道:“葛大财东,你刚才说愿意出一千贯钱补偿秦某的损失,这可是你的真心话?”/p>
葛仲良道:“只要秦大人不追究葛某的罪责,葛某情愿出一千贯钱赎罪。”/p>
秦钺道:“葛大财东,秦某再次向你郑重声明,秦某不会以你们侵占秦某的土地为要挟勒索你们一文钱。但你们聚众强占秦某的私人土地,还率众围攻朝廷命宫,这已经严重触犯了大唐律法,此事绝不是随便说几句请求原谅的话就能得到宽恕的。”/p>
葛仲良连连点头道:“葛某明白,葛某明白。”/p>
秦钺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如果本官坚持要把你们交给有司衙门治罪,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就算你们能挺过杖刑那一关,最终也会被被流放到偏远的不毛之地。还不是本官吓唬你们,事实上有很多人最终都没能活着回到原籍,这一点你们总不会不知道吧?”/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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