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月姬毕竟是个见过一些世面的女人,还曾是官宦人家的娘子,她并没有因为秦钺的几句溢美之词就像一般的小女人一样意荡神迷主动投怀送抱,因为她不但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也清楚秦钺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知道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犹如天堑般巨大的鸿沟,除了飞蛾扑火就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就算她真想嫁人,也要找一个能给他名分的男人,而不是做一对野鸳鸯。
于是崔月姬道:“回少东家的话,奴家真没想过这事,就算奴家有这个想法,奴家不过是一个丧偶的孀妇,身边又带着两个孩子,正经人家的男子哪个愿意接受奴家?如果让奴家抛下两个孩子自顾自地去寻快乐,奴家真的做不到!”
秦钺正色道:“崔娘子,那要是有人愿意为娘子抚养两个孩子呢?”
崔月姬随口道:“少东家说笑,谁会愿意为了奴家这个半老徐娘帮奴家抚养两个孩子?”
秦钺掷地有声地道:“我!如果崔娘子愿意再嫁,秦某不但愿意帮娘子将年幼的叔文养大,帮博文和叔文兄弟两个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如果博文愿意读书,秦某还可以请先生为博文传道受业,甚至是托人把博文直接送入太学。如果博文不愿意读书,那秦某也有办法帮他,我可以帮博文开一家店铺,让他们兄弟两个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太学是中国古代的国立大学,唐代叫国子监,唐代的很多进士都是国子监出身。
学子一旦进了国子监,就算将来不能考中进士,做官的几率也很大。
帮别人家的孩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简直比亲爹还强。
崔月姬没想到秦钺为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作为一个女人,能遇到一个如此喜欢自己的男人,就算让她马上去死这辈子也算值了,要说一点都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此时的崔月姬既感动又有些意乱情迷,喃喃着问秦钺道:“少东家,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少东家的如此厚爱?”
秦钺笑道:“因为秦某有件事想求崔娘子答应,如果崔娘子答应了秦某的请求,秦某可以对天发誓,秦某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如果违背了誓言,人神共戮!”
见秦钺不但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条件,还要指天盟誓,崔月姬不禁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心说罢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大概都是上天注定的,也许是她上辈子欠了秦钺的,是上天让她这辈子来还的。既然秦钺对她们母子这么好,她又没什么可以报答人家的,如果自己的这副躯壳真能给秦钺带来欢愉,她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想到此处,崔月姬连忙站起身道:“少东家,你对我们母子的大恩大德,就算我们母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不管你想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答应你!”
秦钺十分高兴:“崔娘子,那我可说了,如果说错了崔娘子可不要怪我。”
崔月姬有些难为情道:“少东家,你就说吧,奴家听着呢!”
秦钺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让崔娘子帮我照顾一下我父亲。”
闻听此言,崔月姬的一张粉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儿,敢情是自己想多了,原来人家秦钺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而是因为他父亲刚刚从流放地特赦回京,想以东家的身份嘱咐一下她这个内管家,让她尽心尽力地帮忙照顾一下他父亲。
可崔月姬想想又觉得不对,便嗫嚅着问秦钺道:“可是……可是少东家,奴家作为农庄里的内管家,照顾老东家的生活是奴家分内的事,您为什么要劝……劝奴家再向前走一步?”
秦钺道:“娘子有所不知,我父亲在外地流放多年,吃了不少的苦,我这做儿子的也没什么可报答父亲生养之恩的,而我的母亲早已过世,为了能让我父亲下半辈子能过得好些,我就想为我父亲物色一个佳偶,也好代我照顾我父亲。”
崔月姬道:“少东家,您的意思是……是让奴家嫁给您的父亲?”
秦钺道:“正是。不瞒娘子说,自从秦某第一次见到娘子,就觉得娘子是个品貌出众的女子,而且你的年龄也和我父亲般配,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如果秦某唐突,冒犯了娘子,还望娘子不要见怪。”
秦钺说的不假,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大部分女人都喜欢找一个比自己年龄大几岁的男人做丈夫。尤其是在古代,老夫少妻的现象比比皆是,老妻少夫的现象却难得一见。
崔月姬已年近三十,而秦钺的父亲秦淮烈刚刚四十出头,年龄确实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