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乌云有闪电,有雷鸣,也不见得不好看。”
“晴空万里什么的,有时候也得换一换不是么。”
偏头,放笔,“如果你习惯了晴空万里的话,那在我面前,我给你这个权利,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都可以。”
“许瀛和,我们是朋友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钟檀迦收敛的唇角的弧度,眼睛看着上首背过身子在黑板上写着什么的老师,声音平静的开了口。
“是,”没有犹豫的回答。
钟檀迦没反驳,“是很熟悉的朋友么?”
“……不是。”
点头,“是啊,不是呢。”
“我们对彼此的认识还不到半年,中间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你为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让我能够肆无忌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人。
忽的轻笑一声,面上有些感概,像是经历了岁月的风霜洗礼,眼睛里带着大人对孩子的包容。
声音不疾不徐,有点浅,带着规劝,“许瀛和,你的年纪还小,肩膀不宽,手臂不硬,脊梁不
挺,世界观也不大,有这个年纪少年人该有的追求,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但也只能是学生了!”
当做没看到少年的面色一点点发白,钟檀迦将自己开学以来,收敛起来的冷漠无情彻底放了出来,像是一个狰狞的野兽,张开了獠牙,向着干净美好的少年冲了过去。
依旧是轻缓的声音,听起来却带着要将人骨头踩碎的可怕,“‘钟’这个姓氏不太好,你太年轻了,扛不起这个姓氏的狂风,也接不住这个姓氏带来的暴雨。”
将桌上画了图绘的白纸拿在手里,不曾犹豫半分的,将其一点一点的卷成团。
然后,干净利落的,丢到了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白纸沾染上后面的尘灰滚了两下,掉在了垃圾堆叠的缝隙里,落在了最深处。
钟檀迦声音平缓,带着一声叹息,“许瀛和,我其实不属于这个城市,未来也不会属于这个国家,我的人生,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
“这条路吧,严格来说的话不算好,我也谈不上喜欢,但还是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而这条路里,坚定不移的,没有你!
这是钟檀迦第一次在这里,回来前都快有点陌生的地方,和别人这么彻底的说起自己的将来。
一种直面现实的将来。
而不是所谓的,人们口中美好的让人沉沦的愿望。
“我很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或许“大人”这个词于我而言会更贴切,”声音轻轻的,听的人却觉得沉重。
檀迦告诉他,他是个学生,许瀛和心头苦涩的有点想笑。
从来没有觉得,大人和学生,这两个词的关系会这么远,远的好像不是时间的距离。
好像,让人怎么也跨不过去。
舌尖紧紧抵着牙齿内侧,味觉的反应里,粘稠的咸腥味弥漫在口腔,让人在下课铃声中回了魂,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想吐。
一直到老师离开教室钟檀迦都没有去看许瀛和的表情,她觉得不管是不是她自作多情,该说的她都说了。
不会顾忌什么,也不想考虑什么,更不愿再去拥有什么。
能守住眼下的,她就知足了。
最有一道大题有点难,钟檀迦算出答案带入验算,正确。
笔还没放下,桌子上突然多了一杯红豆口味的奶茶。
耳边是上课铃声,吵得人有点心烦。
能在铃声里辨认出来的,有身边人压抑着的急促呼吸声,还有那咚咚咚的心跳,像是激昂乐曲的鼓声,伴随着的一阵风,头上细小的发丝摇晃着,就着门边的霞光,在暗色深沉的发丝上落下几分艳红。
从教室门口到校外的奶茶店,平时放学要十分钟的路程。
京阳的严格是出名的,保安叔叔自然不会放还是一个学生的许瀛和此时就从学校大门出去。
只是京阳的男孩子们都在肆意张扬的年纪,总有很多玩心不减的,所以在操场后墙边有个被掩盖的很好的网洞。
操场距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体育课的时间,要从下课铃声响起就出发到操场集合,不去厕所,才刚够这节课的开始。
京阳高中够大,从操场到奶茶店的距离要绕过大半个京阳校园。
忽略去计算奶茶店店员装袋的时间的话,一个来回,十分钟的课间,就要绕着京阳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