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路离京,踏雪红梅

    混沌与朗星，新月比之初晓，时间的尽头，出现在这一节点。一面是新，一面旧。

    没有引动天地异象，更没有逆流这时光，只是在这晓光残月之时，点亮了一点幽幽烛光。凌霄坐在山谷之中，望着涯角那一根阴阳分流的线条，万千感慨不消。

    新陈代谢，本就是天地间的因理，在凌霄周身剑气中，升华到了极致。泥土掀开，却未毁冻土下的柔嫩草根，凌霄伸出右手一握，一道剑意便从这世界中分流而去，摘下天边的那一道晚霞。

    日暮消沉，淡金色的夕阳只余下一道赤红色的日冕光辉，映照在二人眼中，有些烫。凌霄摸着身前一片小草的叶片，有些锋利，但是强韧。凌霄喃喃道：“不因自己光芒万丈，就掩盖掉别人的一点光辉。剑也是这样，没有走出自然的权力。”木秋痕微微思索，点点头又陷入深思。

    凌霄突然飞身跃起，右手背剑于身后，自在高远，颇有几分扶摇直上的意思。如果论起他原先的身法轻功，不说和君辸相比，与药沁那轻盈的步法还有些差距。只不过在几年的枪火硝烟中，锻炼出所谓的直觉，实在有些狼狈闪避的意思。

    视线落到碑上最上方三丈空白之处，青锋点出，左手背于身后，居然借青锋刺入石壁三分之力悬空于石碑之前。头上沁出几点汗水，摇头轻笑：“想不到我凌霄还有名留青史之时。”脸庞恢复肃穆，青锋开始在石碑上刻动，一片片石碑粉末顺着碑上的纹路洒到地面上，又如同沙土般散去。只见那剑尖之下一列列不羁洒脱的行书渐渐雕出，点横之间圆润如意，颇有几分书圣遗风。

    凌霄就这样悬于半空，将所领略剑法顺着青锋化作这一个个剑气凛然的文字。转眼间，那原本三丈空白已然被字迹填满小半，凌霄身形却骤然一顿，飘然下落。下落过程中凌霄手中青锋闪动，在这短短时间内一劈、一收、又再劈，在山壁之上留下道道凌厉剑痕。待其落地后，木秋痕递过一个紫砂茶盏，凌霄一口饮尽，对天大笑三声，好不痛快。

    木秋痕道：“完了？”凌霄将额上汗珠抹下，摇摇头道：“想不出了，就这么多，以后悟出了再来。木秋痕点头，再道：“就是你刚才说用那三式？”

    凌霄翻了个白眼，道：“不然你以为呢？我在这山壁之上留下那几道剑痕开玩笑的？不就是为了你这玄剑中那些白痴！凭这些人的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大道至简’的道理？呵，那些光鲜的剑法不过是绵里藏针罢了，归结起来不也就是这几下看起来跟砍柴似的剑式？‘复得返自然’，这种道理还用我替你这个幼稚园院长教这些小朋友吗？”木秋痕点点头，道：“嗯，有理。不过好像你也是刚明白的吧？嘴上能积点德不？”

    凌霄有些尴尬一笑，原本老气横秋的模样瞬间瓦解，转即笑道：“呦，我们老木院长也会开玩笑了？”两人相视一笑，顺着最后一点夕阳的光亮走出山谷，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直至分离。

    站在石山之顶，木秋痕望着远方灯火依然明亮的九州都城，有些哀叹，道：“就到这吧，不送了，我还不想走进这座城市，有的人······我也不想见。”凌霄道：“好。”没有过多交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闷。凌霄再度笑道：“我天门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杀得死的，一种是现在杀不死的。木秋痕，你属于第二种，这次你请我喝酒，下次还是希望你这君临出鞘一次，走了。”

    挥挥手臂，向山下行去，渐渐缩小为一个看不见的黑点。木秋痕望着燕京东南角的某个方位，转身离去。

    下山后，老头子居然主动给凌霄打了个电话：“小子，下来了？来北城外的一座山，从东方玄剑那里一直向南出城就行。”

    凌霄看着这一环套一环的公路，冷笑一声，非常有礼貌地答道：“您拨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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