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137章 食物链

疏远陌生的女仆，虽然还在结伴同行，但她们之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亲密。

    尤利娅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还能把波耶西亚当做朱莉，把她当自己的姐姐去看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要让她和波耶西亚重新变得亲密无间，在波耶西亚使用着朱莉的身体和面容的情况下，实在是太难了。 　　 　　也就只有叶赫的存在，能用主人的身份，把她们作为女仆重新联系在一起。

    “嗯？”

    就在波耶西亚思考着如何和尤利娅搞好关系的时候，走在小巷子里的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力量，正在赛达威尔的天空中凝聚。

    波耶西亚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的抬头望着那股力量，这不是单纯的魔物之力，其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些特殊的神力，所以在整个赛达威尔，只有波耶西亚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怎么了？”

    什么也没看到的尤利娅刚刚疑惑的问了一声，波耶西亚忽然对她说道：

    “跟我来，有什么奇怪的家伙出现了１

    波耶西亚说完就跑了起来，尤利娅连忙跟在她的后面，与好奇的波耶西亚一起穿街走巷，朝着那股力量的正下方移动。

    两人最后来到了东侧城区的最东侧，一个大门紧闭的豪宅院子门口。

    靠近这栋豪宅，尤利娅也注意到了异常的魔物之力涌动，其实魔物之力也就罢了，尤利娅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魔物，正在不断从四面八方现身，然后冲进了这栋豪宅里。

    一股出于直觉的不安全感，正从这栋豪宅里扩散出来，渐渐让尤利娅有一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立刻在自己手掌心里，写下了一些蕴含魔物之力的文字，然后她把手掌一挥，让这几个文字脱离了她的手掌，飘飞了起来。

    这些文字是“赞美”“祝贺”“称颂”“吟唱”等动词，脱离尤利娅的手心以后，这些文字失去了魔物之力供应，会自然的往周围有相应且蕴含魔物之力的方向飘飞，去往符合它们描述的地方。

    尤利娅便看见了它们在落地消散前，往豪宅的方向移动了一些。

    这说明，这个豪宅里，正有人在举行一场可怕的邪神仪式！

    里面的邪教徒有相应的动作，所以才吸引了这些文字！

    尤利娅立刻拉住了波耶西亚的手，对她警告道：“小心！我们快离开这里！里面有邪教徒１

    “什么是邪教徒？”

    波耶西亚是上个纪元的神灵，她的知识和这个纪元存在一些偏差，在她眼里，那些奇怪的力量是在呼唤神灵，神灵也给予了回应，正在试图释放一些力量下来赐予祂的信徒。

    “就是……诶，上个纪元没有邪神吗？不对，这些细节不重要，我们需要去找大人或者教会，不管这些邪教徒在举行什么仪式，总不会是好事１

    尤利娅说完拉起波耶西亚准备原路离开，波耶西亚也没有拒绝，只是她已经注意到，天空中的特殊力量已经完全降了下来，涌进了豪宅里。

    “１

    一股充满了邪恶和污秽意念，从豪宅里扩散了出来，瞬间扫过了波耶西亚和尤利娅的身体。

    剧烈的生理反应让尤利娅再也迈不开步伐，她恶心的几乎快站不稳，差点低头呕吐，把自己的内脏从嘴巴里吐出来！

    幸好波耶西亚及时拍了拍尤利娅的背脊，那种邪恶的意念忽然消失，让尤利娅精神一缓，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渐渐舒缓了那种被污染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有烂掉，还那么没礼貌？”

    波耶西亚的声音传进了尤利娅耳朵里，尤利娅抬头一看，波耶西亚已经回过头直视着正在散发无尽邪恶的豪宅，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嫌恶的表情。

    在尤利娅小的时候，她被一只恶心的蟑螂吓哭了，当时朱莉就是露出了这种表情。

    然后抬起鞋子拍死了那只蟑螂。

    这份忽然浮现的记忆，让尤利娅莫名的放松了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嘭１

    背后的豪宅那边，传来了一个大门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开的声音。

    尤利娅不敢回头，生怕从豪宅里出来的邪恶之物会继续污染她的精神，但波耶西亚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突然噗嗤一笑。

    她还笑盈盈的拍了拍尤利娅的肩膀，示意尤利娅也看看那可笑的东西。

    一些奇特的红光从波耶西亚的手里出现，她拍了拍尤利娅以后，红光便带到了尤利娅身上，尤利娅立刻就觉得，自己可以有资格回头看一看了。

    顺着这种感觉，她小心翼翼的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非常恶心的东西。

    那应该是一个被邪神之力严重污染的邪教徒，他的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扭曲，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肥蛆。

    它的皮肤是白色的，蛆身下有两排剃刀一般的副足在不停挥舞着，狰狞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巨大的口器。

    这条肥蛆不停的扭动着，但它仍然使用着邪教徒的下半身站立和移动，摇摇晃晃的朝波耶西亚和尤利娅靠近了过来。

    “哈哈哈哈，它长的好像【巴尔扎卜】的子嗣啊！白白胖胖，肥嘟嘟的，好蠢啊！哈哈哈哈。”

    波耶西亚一直在笑，见尤利娅没有发笑，她还向尤利娅解释了一下，但尤利娅完全不知道波耶西亚的笑点在哪里，仍旧一脸迷惑。

    见这个被污染的邪教徒越来越靠近，尤利娅被它扭曲的外形恶心坏了，拉着波耶西亚想后退离开。

    但波耶西亚不仅稳住了脚步，没有被她拉动，反而还挣开她的手，独自向着这个邪教徒走了过去。

    “危险啊！朱莉……不……姐姐！不对……波耶……”

    “你可以叫我姐姐哦！我其实一直想有个妹妹。”

    波耶西亚回头对尤利娅笑了起来，她的这个动作和神态，让尤利娅又愣了一下。

    在尤利娅的记忆中，拍死那只蟑螂以后，朱莉就是这么笑着安抚自己的：

    “别怕，只是一只虫子而已。”

    “别怕，只是一群食物而已。”

    波耶西亚的笑容与话语，和尤利娅记忆中的朱莉重叠在了一起。

    尤利娅忽然惊醒，等等，波耶西亚说的是什么？

    食物？

    只见波耶西亚一伸手，一道红光在她身上亮起，然后从她身上跳了出去。

    这道红光在空气中忽然变成了一只模糊的巨型蜘蛛，它张开两只前肢，把被污染的邪教徒抓了起来，张口朝邪教徒上半身的蛆虫身体直接一口咬下！

    半只虫躯消失在了大蜘蛛的口器中，它的八只眼睛微微眯起，就和同样眯起眼睛的波耶西亚一样，同时露出了正享受口感美妙还营养丰富的美食的表情。

    然后大蜘蛛又是一口，剩下的微微抽搐的虫躯便完全消失了。

    尤利娅忽然感觉空气安静了下来。

    隐藏在豪宅里的东西，忽然变得无比安静，空气中的邪恶意志悄无声息的溃散一空。

    是的，祂是一名邪神，这里有着祂降临的意志，还有被祂污染而来的扭曲子嗣。

    但这不意味祂的子嗣，乃至于祂这位邪神本身，能够脱离波耶西亚的食谱。

    波耶西亚的神职离谱是离谱了点，但也只是为了让她自己能成为神灵，随便挑选的一个神职而已，她用朱莉的身体降临到这个纪元，不就是为了弄个至少更好听的神职吗？

    但是，这不意味着，波耶西亚本身不强。

    在叶赫的记录簿里，波耶西亚的真容，可是一只如山岳般巨大的蜘蛛啊！

    在波耶西亚活跃的上个纪元，兽类神和兽性神遍地，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是连这些神灵也不得不遵从的真理。

    波耶西亚虽然是一只好吃懒做的大蜘蛛，但她是蜘蛛啊！

    对任何拥有虫类概念的存在，无论是邪神也好，兽性神也罢，通通不过是波耶西亚的食谱名单而已。

    她的姐姐阿特拉克最常责骂她的话题，就是波耶西亚饿了经常跑出去到处捕猎，不管遇到的虫类概念体是哪一类神灵，是不是“自己神”，通通塞进嘴里果腹的这个行为。

    “好吃１

    这一只肥虫一般的污染邪教徒，刚好勾起了波耶西亚的食欲，在自然母神陨落，阿特拉克被叶赫收容的现在，根本没有人管波耶西亚。

    所以她一伸手，红光化作的大蜘蛛立刻溃散成了数以万计的小蜘蛛，然后一股脑的涌进了豪宅里……

    几秒钟前，尤利娅还被波耶西亚感动了一下，记忆中的朱莉的身影与此时的波耶西亚重叠在一起，让她有一种姐姐回来了的感觉。

    但现在嘛……尤利娅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在波耶西亚来到叶赫家以后，家里就再也看不到任何蟑螂之类的害虫了。

    至于豪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利娅已经不在意了。

    她只知道波耶西亚和她回去市场上购买食材的时候，对琳琅满目的肉类失去了以往的激情，好像已经吃撑了一般。

    那些被后知后觉的教会，派过来调查邪教徒仪式的调查者，也对空空如也的豪宅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在偌大豪宅里，连一缕邪神留下的气息，一滴邪教徒留下的鲜血，都没有找到，只能疑惑的回去向上头报告了这个离奇的现状。

    ……

    波耶西亚吃的太快太干净，以至于邪教徒的仪式没能产生更多的作用，邪神的污染连扩散都没来得及就被波耶西亚堵门吃光了。

    也就是这个被呼唤而来的邪神跑得快，祂要是敢跑的慢一点……波耶西亚不介意“好吃的”来更多。

    这位邪神之后也再也没有回应过，这个世界里的信徒们的呼唤。

    一出门就被食物链的上位堵了，差点直接送进人家口里，就算是邪神也遭不住这种惊吓埃

    直到夜晚降临，女仆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回到家的叶赫以后，叶赫也忍不住哑然，然后逮着波耶西亚仔细研究了一下，看看这只蜘蛛精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

    深夜，波耶西亚已经抱着尤利娅在床上沉沉睡去。

    叶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女仆们，尤其观察了一下波耶西亚。

    银色波纹在叶赫的手边展开，一本皮质封面的书籍从波纹里落下，掉进了叶赫的手里。

    关了差不多二十天，也差不多是时候把阿特拉克放出来放放风了。

    打开书籍，叶赫立刻看到了书页上出现了这样的字眼：

    【合作？】

    “呵，你能为我提供什么呢？”

    严格来说，阿特拉克现在是叶赫的阶下囚，但叶赫也没有办法限制阿特拉克，无代价的要求这位【编织女士】为自己提供什么价值。

    这段时间，阿特拉克也是通过回忆与叶赫的短暂接触的过程，分析出了一部分叶赫的性格，其中就有“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等人类拥有的美好品德。

    说实话叶赫这么“快”就把她放了出来，让她不禁对叶赫高看了一眼。

    因知晓神灵的手段而恐惧神灵的人类，可不敢这么快又与这样的神灵接触，除非是个疯子，又或者是叶赫这种自信的强者。

    【你对魔网感兴趣吗？】

    叶赫微笑着没有回答阿特拉克，只是掏出了D0。

    这枚可以毁灭世界的结晶已经超出了阿特拉克的认知，实在过于丧心病狂。

    【你对操控命运感兴趣吗？】

    直接的力量叶赫俨然不缺，阿特拉克便换了个话题，提前把自己准备好的杀手锏说了出来。

    在她的认知中，命运，一直是人类最忌惮，也最感兴趣的事物，没有之一。

    人类对神灵的崇拜，信仰，不就是在渴求更美好的命运吗？

    操控命运，听上去是一个多么伟大，犹如神迹一般的说法，阿特拉克相信叶赫一定不会拒绝……

    “没有，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叶赫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个男人平静的拒绝了神迹？

    平静的拒绝了操控命运？

    书页上的文字就像是泡水了一般，逐渐溃散，这是阿特拉克的内心不甚平静的表现。

    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拒绝这种神迹，难道他看穿了自己一定会动手脚？

    不，不可能，人类怎么会看的穿神灵的思考，况且我现在这个状态，连微表情都没有表现……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动手脚，所以我不需要你这个能力。”

    叶赫毫不客气的一口叫破了阿特拉克的想法。

    这位【编织女士】根本不知道，叶赫拥有凯撒这种纳米机器人系统。

    她虽然没有人形的微表情，但她用于组成文字的这些“墨水”，也就是属于她本体的这些小蜘蛛群，在因为她的内心波动而躁乱起来的时候，已经被凯撒观察记录，送到了叶赫心里。

    叶赫因此判断出了阿特拉克的想法。

    沉默持续了好几秒钟，在叶赫挥手把阿特拉克悄然跑出去迷你蜘蛛用神力点数碾死以后，阿特拉克终于服软了：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提供什么，我的需求是我的自由，还有我的神血，条件你随便开吧……】

    “嗯……你很理智，这是一切合作的前提。”

    叶赫微笑了一下，然后展开了另一个银色波纹，从里面取出了一条轻薄的卷轴，然后把这个卷轴展开，放在了书页前面。

    【这是……】

    【……一种可以对神灵起效的契约？】

    【你怎么会拥有这种东西？】

    【我能感受到某种特别强大的契约之力，但它的来源……】

    【这到底是什么存在构筑的契约？】

    阿特拉克没有注意到契约的内容，而是关注起了这个契约本身，这张契约卷轴的存在就像是D0一样，同样超出了她的认知与想象，让她无法理解。

    作为自认的“智慧神”，这些三番两次出现在她面前，超出想象无法理解的物件，让她心里对叶赫起了更多更充实的忌惮。

    同时，她也为此好奇不已。

    “你先看看这份工作你能不能接受，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签订它，如何。”

    叶赫给阿特拉克展示的契约，是他抽空去黑猫商店购买回来的，或许是最近招人招上瘾了，叶赫在这个契约卷轴上面登记的契约内容，其实也是一份工作委托，只是基于契约而拥有了强大的公信力而已。

    【我看看……】

    【你要让我为你工作一百年？】

    【一年的薪酬才一滴神血？】

    【你是哪里来的黑心资本家邪神吗？】

    “别急，仔细看。”

    叶赫点了点卷轴下方，示意阿特拉克看看叶赫这个“甲方”所要履行的义务。

    【……不强制要求我做任何事？】

    【一次性预先支付一百年工资……】

    阿特拉克明显放松了下来，如果这个契约只有对她的要求，只让她平白付出，她当然不可能签订，但如果像契约写的，让她成为叶赫的员工，提供力所能及的工作，那她还可以考虑一下。

    “如何，你应该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板了。”

    叶赫自信的微笑了起来，点着契约对阿特拉克说道：

    “没有固定工作时间，可是意味着当我没事要你做，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是处于放假的自由人状态哦。

    并且我可没有要求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你想去哪就去哪，这个世界的金钱报酬我也写上去了，你完全可以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尽情的花着我的钱去做你想做的事。”

    【……】

    【成交？

    “很好。”

    我病没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