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律令有言,未成婚者悔婚,杖七十,成婚着仗八十,而且你快满十五了吧?晋律虽规定女子十七岁前必须成婚,但是凉州是十五岁,凡十五未嫁者,官府会强行安排婚配。”
意思就是她没有退路了?
辛艾傻了眼,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李暠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早已冰凉,在口中苦涩不已,他微微皱眉,细细吞下,道:“别忘了,还有一个索嗣。”
辛艾彻底傻了,日子过得太顺畅,忘记千里之外还有个变态盯着她。
“除了悔婚,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下彻底断了念想,辛艾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无精打采的告辞。
李暠看着桌子上的茶水,虽然有些不忍,他扯了扯嘴角,两年前或有可能,但是现在还哪能放手?不彻底斩断她的念想,难道看着她飞出他的手心?
“娘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涣奚看着她神情不对,问道:“怎了?不开心?”
“哎……”
“发生何事了?”
涣奚琢磨,这几日一共就两件大事,一是今日李氏来请期,另一个就是前两日替娘子去打听梁氏小娘子,难道消息有误?娘子被责罚了?
她刚想开口,就见辛景着急忙慌走了进来,只好先迎出去请安。
“郎君安。”
“嗯,退下吧。”
等涣奚出去,他走到辛艾跟前:“你什么时候告诉的阿父阿娘?”
辛艾心情不好,对他的事兴致不高:“昨日。”
“你如何探听得如此详细?”
“你去问涣奚吧。”
“这事我为何要去问一个小小奚女?”
辛艾靠在榻几上,撑着下颌,看着辛景面上严肃,可是眼神透着发自内心的快乐,突然明了,这大概就是婚姻的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她悠悠道:“阿兄,你如此愚钝又没有眼力见,是没有女郎会喜欢的。”
辛景立马闭嘴。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想想她倒是给他帮了大忙,也就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辛艾躺在床榻上自闭了两天,也琢磨了两天。
两人将来真要生活在一起,只怕很多事情都无法掩藏,那墙角硕大几箱舍不得烧的画作就是个雷。
“涣奚。”
“诶,娘子,怎了?”涣奚匆匆跑进屋,看她仍然消沉着实有些担心。
“你去把那几箱送去给李暠。”
“啊?全部吗?”
“嗯。”辛艾想了想又道:“你跟着亲自去送,看看他是何反应。”
“是,娘子。”
涣奚去得快,回得也快。
“他什么反应?”
“娘子,李家郎君没有什么反应,他打开看过之后,写了一封信叫奴交给您。”说着从袖袋里拿出来递给她,“还有一根簪子。”
辛艾把簪子扔在一边,打开信一看,气得眼前发黑。
什么叫做嫁妆已收到?他会收好?让她乖乖待嫁?
“他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没。”
费劲打出一拳,结果打在棉花上,她郁闷的撕了信:“下去吧。”
“娘子,您没事吧?”
“没事,去忙吧。”
生气?她看着桌子上的簪子,突然泄了气。
李暠又不是她那个愚钝的阿兄,多聪明一人,怎么会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这人是不管她怎么样,都照单全收了。
辛艾揉了揉脑袋,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