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只是读书,做梦,读书,再做梦,总觉得以后还有很久很久,没料到就这么死了,没有以后了,当真是没有以后了。
所以初时很迷茫,后来就觉得不甘了。我才二十五岁,我才过二十五年的光阴,匆匆的,这世间还来不及看够,甚至——还不曾爱过!
是啊,我总想着以后会有人爱我的,很爱很爱,俩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只是想,总在想。谁知竟这么死了,没有以后了!
不甘啊,我还没有爱过呢!
身边白影飘飘,都是些新死的往死的魂魄,我自暗暗神伤,突然就听到了那歌声。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
人去后、吹xiao声断,倚楼人独。
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
但试将、一纸寄来书,从头读。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
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
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
最苦是、立尽月黄昏,栏干曲。
曲调缠mian悠扬,我忍不住停下来听,越听心里越伤。每人都爱过痛过,都有故事,独我没有。
不甘啊。
那唱曲的女子回了头,白衣飘飘,容颜倾城,却满目哀伤。她叹了一口气问我:“你也舍不得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舍不得,只是有些不甘。”
“不甘?”她扬眉。
“是啊。不甘,我就这么死了,甚至还来不及爱过。”
“爱?!”她嘲讽的笑笑,“爱其实很伤人的。”
我深吸一口气,道:“哪怕被爱伤体无完肤了,我也愿意爱一场。”
她盯着我看,那脸颊边的红泪痣娇艳欲滴,“你当真如何希望爱一场吗?”
我点了点头,“是!至死不悔!”
“好一个痴人!”她笑,眼里却看不出丝毫笑意,“我可以让你心愿得成。”
我一愣。
“但你也需帮我做一件事情!”她又说,“帮我照顾一个人,让他一生不再孤独。”
“谁?”我问。
“你见到自会知道的。”她低低地说。
记起来了,原来那奈何桥的边的作弊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有预谋的,在我喝那忘川水时,有人叫住孟婆,所以我才偷了一世的记忆,转了生。
原来如此。
我与人——,不,应该是魂,有了约定,她许我爱一场,我替他照顾一人。
一个人站在檐下,不知道多久了,直到天上落了雨,掉到脖子里,冰凉一片,才感觉脚已经麻木了。
我这才转身回屋。过了一会,海燕也进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