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乞丐虽然衣着破烂,面容漆黑,却偏眼睛晶亮,武统正欲赶开他,我连忙叫住了,扔了几块铜板。
那乞丐一笑,露出白而齐整的牙来,说:“小哥心肠真好,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遂笑笑,不以为然离开。行不远,武统靠近,悄然说:“爷,这乞丐是假的。”
济度一愣,随后点点头,沉声说:“传话下去,叫大伙都小心了,路上千万别惹事!”我看看他,他低声说:“这里不比京城,这里是新收的,汉人多狡猾,郡守虽降了,但是底下的人却多是不服的,否则,豫亲王也不会中伏。所以,不相干的人,你别理会了。”
我点点头。其实这一路行来,我也察觉到了,路上满人不多,就算是少见的几个,路人也多是鄙视与敌意的目光。我们一行人,举止多与周围的人不同,虽是换了汉人的装束,但是路人看我们的眼光仍是不友善的。
出了城,路上遇到的行人初时不多,临近中午时候,有两队人骑了马的人迎面而过,经过我们,马速渐减,马上的人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来,纷纷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再若无其事的转开来。
济度脸色萧杀,骑着马紧紧的跟着我。
中午了,路上恰好有一座凉亭,老板娘摆了简单的茶具在卖力吆喝,那老板娘约莫三十岁左右,虽是一身粗衣,却很有几分姿色,我们同行都是满人汉子,满人女子大都美得大气,这老板娘却是典型的江南秀色,于是同行中有多人侧目,连武统也忍不住对那老板娘看了又看。
顶着诸多的目光,许是见多了的缘故,那老板娘仍是笑意依然,热情招呼我们坐下来,使她家汉子上了茶。我瞧那老板娘虽美,老板却是寻常样,不由得觉得好奇。
那老板娘边往我茶杯里倒水,边笑着对我说:“小哥是扬州人吗?可真是生的水灵。”
她如此大胆,我不由得面上一涩,只笑不语。
老板娘见我看她家汉子,又说:“小哥是不是觉得我这当家的跟我不配?其实啊,我就是图他是个实诚人。他虽长得不咋地,对我却是好的很。”
她热情又活络,每人都倒上茶水后,在我们这一桌坐下,拉起家常,济度面色沉寂,她也不以为然,只和我与武统说话。如此佳人,武统虽是屡屡看济度的,却仍是有问必答。
一会,老板娘看到我放到桌上的手,眼睛一亮,笑着说:“原来,小哥也喜欢女人家的东西啊。”
我知道她发现了我手上的玉镯,不由得将衣袖往下扯扯,还没有说话,那老板娘又笑着说:“小哥也别害羞了,谁说爷们就不兴带女人的东西了?咱家隔壁的小六子还穿耳环呢。小哥这手镯倒是好看的紧,却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改天,我也让我那当家的也给我置上一件。”
我笑着说:“这不是买的,这是家传的。”
“哦——”老板娘拖长了音说道,“原来是家传的,怪不得这么别致。想必,是小哥的娘亲留着小哥要传给媳妇的吧。”
我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未再接话。
休息片刻后,我们继续赶路,越靠近扬州,越能感觉到战争的痕迹,路上行人渐少,即使有见到的,也大多是搀老扶幼逃难的人,且多是与我们的方向相反的。
武统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朝廷正派了摄政王多尔衮带领大军正朝扬州方向挺进。
我觉得诧异,福临不是说,要多尔衮留守京城的吗?怎么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多尔衮担心自己兄弟,遂亲自过来的?
不管哪种原因,摄政王多尔衮要来是事实了,我心里的那份不安越加深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