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济度那张与往日绝然不同冷漠的面容,心中慢慢充满了愧疚,半响都没有说话。
济度冷哼一声,再不多看我一眼,拉了缰绳,转身就离开了。
干粮在手,干嚼了几口,只觉得索然无味。天一片幽蓝,清澈无比,我咬了咬牙,终是站了起来,沿着济度的回去的路线走去。
他还真是说中了,我确实欠了他的。
顺治七年十二月底,我还是回到了盛京的佟氏别院,顶着简贝勒济度庶福晋的身份过日子,济度则回到了京城。也真如他所说,数月来,除了别院的每月的用度如期送到外,他音讯全无。
顺治八年三月,京城里总算是传来了他的消息,简贝勒济度迎娶了吴鲁特博尔吉吉特氏男尚书都统布彦泰之女为侧福晋。消息传来时,我正从盛京佟氏别院的马场中骑马回来,当时听了,一愣,半响,才淡淡地说:“知道了。”
青玉小心查看我的颜色,我遂笑着说:“你这死丫头,看什么呢?我好着呢。”说完了,径直牵了马回场,一切与平日无异。
心里却在暗自嘲笑,自己这回又把自己高估了一回了,所以才有一瞬间的不相信罢了。其实这样很好啊,我既然无意与济度,他爱谁娶谁,娶多少房妻妾,都轮不到我操心了。
我心中释然,越发安心呆在盛京佟氏西郊别院养花种草喂马。总觉得日子从此以后就会这样慢慢过去了,北京城的种种再不会与我有任何纠结,谁知道意外仍然发生了。
顺治九年二月,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三福晋瑚儿哈苏氏过世了,济尔哈朗的这位福晋也不是别人,正是济度的额娘,我的婆婆。这消息是由佟图赖府邸的林管家传来的,我正在院子里摆弄我新种的那几株海棠。这几株是西府海棠,叶枝繁茂,俨然有半人高了,初生的蓓蕾红艳娇嫩,似胭脂点点。
林管家低垂着头,说:“夫人说,最好还是请福晋过去一趟。”
我心中暗叹一口气,说:“知道了。烦恼林管家跟姐姐说一声,我下午就过去。”
林管家得了准讯,面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神情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这下可是避无可避了。
下午,我带着青玉青岚来到了佟府,佟夫人与女儿佟腊月都在,佟夫人满脸掩饰不住的哀伤。据说她虽然与济度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她自个的额娘去的早,打小她就是在济度额娘的身边长大的,这感情自然亲厚。佟腊月今年才过十三,颇得了几分她额娘的遗传,姿容不凡,小小年纪就极懂事理,是个颇讨人喜欢的小丫头。
佟夫人看见了,连忙拉着我进到内庭,一番哭诉,所说的正是三福晋如何去世的,家人如何发现的情形。
我默默听着,心里不免感伤。脑海中时时想起幼小时候看见三福晋的情形,想来她的年纪也并不大,也就四十上下罢,竟就这么去了。
“西月,我明天就带着腊月回京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吧。”佟夫人带着泪说。
我心中一跳,正要说话。佟夫人皱了眉头,不悦地说:“西月,你莫要再拿你的身子骨做借口了,这些日子来,我都是看着眼里的。你身子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来回一趟京城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她也算是你的婆婆不是吗?你去看她一眼,也是你分内的事情啊。”
佟夫人鲜少如此对我说重话,我心中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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