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王府

是我，惊讶地说：“福晋回来了？怎么不让我们过去接您呢？”

    灯火如豆，青玉的担心和惊讶俱明明白白摆在面上，乍见了她这张脸，那感觉好像一路摸黑行着，心中忐忑不安，突然进了一门，门里灯火如豆，却印照屋内事物微泛着橘色的光彩，只觉得温馨而又亲切。我心中突起一阵莫名欢悦，笑着说：“就这么一点路，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青玉边唤青岚起身，边准备着洗漱的用具，对我笑着说：“瞧福晋说得，咱们是做奴才的，这些原本就是份内的事。”

    我看着她们俩满屋子忙开的身影，心中欢悦愈甚，此时再明白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与这姐妹俩朝夕相处，感情已是非常深厚，如今她们就是我的亲人。我笑着说：“你们俩也别忙了，快睡吧。”

    青玉仍然笑着，帮我换衣服，清理了床铺，伺候我躺下来，自己坐着床沿，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轻轻一笑，说：“这是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吧。”

    青玉慢慢收了笑，看着我，说：“福晋……贝勒爷不是去祠堂里看您了吗？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的？”

    我一愣，耳边响起济度的话：这祠堂不用外人来守。我是外人。我轻轻一笑，说：“你跟我这些日子，我与你们贝勒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知道很清楚吗？我，在那里终归是不合适的。”

    青玉一愣，低声说：“福晋……您到现在还这么想吗？其实贝勒爷对您……”

    “他对我很好，我知道。”我低声说，我现在不就在回报这份好吗？

    “不！有很多您都不知道。”青玉低着头，透过齐齐的刘海，黑亮的眼睛添了几分水气，“要是，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我为他死了都值得。”她幽幽地说。

    我轻轻一笑，说：“怎么？小妮子想嫁人了？快告诉我，我去给你做媒去。”

    她脸上一红，忸怩地说：“福晋，您怎么取笑起我来了？我在说您的事儿呢？”

    我嘻嘻地笑了一阵，慢慢收尽了笑容，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了。”

    青玉紧紧看我，半响，说：“福晋，您怎么忘记了？您已经嫁过人了。”

    我一愣，抬眼看她，她脸似笑非笑，眼睛却冷静无比。我一下子想起，我确实已经嫁人了，嫁给济度了，没有憧憬的资格了。虽然是假的，可是天下人都知道，我确实已经嫁人了。这个顿悟来得突然，我的心像被人猛地一捏似的，一阵紧缩，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原来，我已经嫁人了。

    闭上眼睛，身上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沉重无比。

    第二天一大早，佟夫人带着佟腊月过来了，要我跟她们一起去京城几家布庄看看，我欣然同意。离了这王府，心里就轻松多了。崇豫布庄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布庄了，我们一行人等第一家去的就是这里。

    下了轿，早有伙计热情的迎过来，直接领着我们上到楼上的雅间，另有伙计抱了各色布样一一向佟夫人介绍。

    这番来到这里也是为佟腊月选秀一事而来，我先前为她准备两件旗装毕竟太少。左右一番挑剔，总觉得没有十分中意的，太艳的显轻佻了，太素的又嫌寒酸，丢了大家族的面子。挑来选去，我与佟夫人不约而同看上一匹淡蓝色的料子，正要伙计拿了布样过来看看。

    那伙计十分为难的说：“实在不瞒两位太太，这款今天刚好被人定完了。要不，太太换别的看看？”

    佟夫人不悦地说：“你们这么大的一间布庄，我们好容易看中一款，你们就说没东西了，是不是嫌我们出不起价钱？”

    “不是！不是！”那伙计一连串赔礼说，“这款确实被人全定下了！实不相瞒，那位就在隔壁，还没有走呢！要不，我去说一说，看看那位顾客肯不肯割爱？”

    “嗯，这样甚好。”佟夫人头也不抬的说。

    伙计于是满头汗水跑了出去，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雅间门口才传来一阵脚步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