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察觉,却为时已晚,顶着惜画灼人的目光,却也不敢有所作为,只心惊胆颤的低下头,装作不知道。突然听得佟腊月背后的惜画一笑,问道:“小主,不知道这位又是谁?”
惜画是宫里派出的教习姑姑,佟腊月初进深宫,虽然年岁尚浅,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听了惜画发问,于是笑着介绍说:“这位是简贝勒的庶福晋。”
听得庶福晋二字,惜画一愣。我连忙笑着说:“姑姑见笑了。西月久居盛京,头次进京,诸多礼节都不甚熟悉,不知道姑姑在场,还请多谅解。”即是教习姑姑,懂得最多的就是规矩。我见惜画发愣,料想她心中对先前的肯定八成是有了一定的动摇,所以才趁热打铁,表明了来处。
到底是多年未见,想来我的面容一定是有所变化的,只要我打死不承认,料想她也只能在心中揣测罢了。
果然,惜画又是一愣,说道:“原来福晋是初次进京的,我还以为福晋是我从前熟识的一位故人呢,却原来是我认错人了。”说吧,面色顿显消沉。
我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一路陪着佟腊月,严守谨言慎行这条原则,这天后来倒也风平浪静。济度未回,我心中无底,惜画虽然好蒙,可时间一长,难免会又露出马脚来,于是待到宴席一毕,我赶紧向佟夫人告辞。
佟夫人自是百般挽留。她出嫁良久,王府之中相熟的人所剩无几,我与她一同从盛京而回,她待我其实甚是依赖,如同我也这般看她一样。佟腊月被留了牌子,这等大事,她一时急需人分享,不放我走,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正僵持着,济度突然进了门,佟夫人连忙上前说:“这么晚了,西月要回去,这一路上多不安全!你快帮我留一留她。”
济度看了我一眼,我满脸期盼看他一会,对佟夫人又说:“姐姐,明天得空了,我一定再来就是。不过今晚恐怕真的是不能留。实不相瞒,昨日许太医帮忙给我配了几副草药,我们今天出门急,竟忘记带了。”说吧,再满怀期盼的看济度。
他若出口,我是一定回不成的,到底他是我的——夫,虽然说只是名义上的。
半响,济度转了头去,对佟夫人说:“西月她身子不好,最近眩晕症又犯了,是断不得药的。姐姐,我先送她回了。”济度说得肯定,佟夫人这才作罢。
我连忙跟着济度出门,带着青玉青岚上了轿去,济度骑马。车轮咯吱咯吱作响,伴着济度滴答滴答的马蹄声,只觉得路漫漫。但凡有济度在场,青玉青岚就沉默无比,此时轿中气氛略显压抑。
我掀开了轿帘透气,月初上,街面上来往人群并不多,清亮的月印照在光洁的青石板,一地寂寞的光华。这些年,连惜画都成了教习姑姑,那一场风月散尽,各人归宿不一,细细想来,只觉得凄凉。
原来,我也老了。遂轻笑,二十岁了,换了再从前的从前,也就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到了这里,却成了老人了。
济度见我掀开了轿帘,以为我有事,于是打马过来,看我,然后问:“怎么呢?”
清清白白的月华照在他的脸上,那眉,那眼,较之从前只褪了青涩,添了稳沉,哪里有半点岁月沉积的痕迹?男人就是男人啊。
济度沉寂的眉眼轻轻漾开,倍显俊朗,道:“你笑什么?”
我抿了唇偷笑,看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跟他一起吃蛋糕的情景,那时候的他,粉嘟嘟的脸蛋,眉目如画,埋头吃着,满脸都是。我让他许愿,他许了,我好奇,于是骗他:你许的什么愿?不说出来,就不会灵验的。他一愣,遂老实说出。
多好骗啊。
却只是从前了。现在,隔得如此之近,依然是同一个人,却眉眼深深,我丝毫都看不明白。胡思乱想一会,我低头说:“今天,我遇到宫里的熟人了。”
他一愣,遂淡淡地说:“是不是腊月的那个教习姑姑?”
我点了点头。
“没事。”济度淡淡地说,“我自有法子让她不认识你。”
我不再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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