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言一可不是什么深宅大院里的娇娇公子,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察言观色会看人,是他的基操。
这个郝秀才根本不喜欢他,就如同自己不喜欢她一样。却在这里硬装,分明就是有所图。
郝秀才并不好。
宋言一:“既然你我是在相看,不如彼此都坦诚些。那些漂亮话儿也别说了,大家都实实在在的,看看彼此是否真的合适。”
郝秀才嗖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那是自然,宋公子爽快。”
说着轻轻的摇着扇子,仿佛在尽显文人风流。
宋言一看了,只觉得像只扇扇子的猴儿。
“郝秀才,既然你能来府上相看,想必应该知道,我宋某不是要嫁人,而是娶赘妻。”
宋言一婚嫁适龄期时,也是按着门当户对找妻主的。
可惜他长的实在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那些家里条件不差的,谁也不愿意娶这么个丑夫郎。
那时他也是心高气傲。自己不比女人差,还能挣钱,凭什么还被那些臭女人嫌弃?
宋言一堵着一口气,就是非要找真爱,就是要找不嫌弃自己的女人当妻主。
结果一找找了十年,拖到现在二十四了,更不好找了。
而这十年间,他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宋家的生意发扬光大,更上了一层楼,宋家也越发的离不开他。
于是,宋家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为了能解决他的婚事,宋家开始给他招赘妻。
就如同陆瑶前世古代的赘婿一样,这里的赘妻也是让人不耻的。
住进男人的家,被男人养着,听男人的话,生了孩子随男人的姓,死了还要入男人家的祖坟。
这,这,这实在是身为女人的奇耻大辱!
倘若不是迫不得已,没有女人愿意吃这种软饭!
所以,宋言一再次把事情说明白,他找的,是赘妻。
“这个,郝某是知道的,”郝秀才依旧摇着扇子,“郝某一直倾慕公子的才华,今日一见,更觉很有眼缘。
若是能与公子结为连理,那真是三生有幸!
赘妻对郝某来说,只是一个称呼。
郝某端的是一颗真心,从不在乎那种身外之名。”
当赘妻又怎么了?当赘妻能享受荣华富贵,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为生活发愁啊!
郝秀才虽然有功名在身,但却养活不了自己和全家。
当年她读书考功名,已经耗尽了家里的积蓄。
有了秀才功名后,才发现并不如想象的那般,从此吃喝不愁飞黄腾达。
她曾经当过私塾里的教书娘子,但收入微薄,只能糊口。
她觉得不挣钱,就辞了。
可去干别的了,才知道自己干啥啥不会,干啥啥不行。
秀才,只是个学历,并不是能力。
为了生存,她甚至去大户人家里应聘过护院,结果也没成。
日子越发窘迫,觉得走投无路的郝秀才,无意中知道到了宋家招赘妻的事情。
她一盘算,当赘妻好啊!
当了赘妻,她从此就不用再为生活发愁了,还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所以,赘妻对她来说,真无所谓,除了宋公子丑。
可宋公子丑,也不要紧,她还可以有别的男人。
虽然当赘妻的,是不能再有别的夫郎的,但郝秀才知道,有钱人家夫郎陪嫁的小厮,妻主也是可以享用的。
想到这里,郝秀才不由自主的朝宋言一身后的金串儿瞟了几眼。
宋公子身边的这个小厮,真是白白净净清秀的很呐。
这不就是自己的艳福嘛!
所以,给宋言一当赘妻这件事儿,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呵呵,是吗?”宋言一冷笑了一声。
郝秀才刚才瞟金串儿的那几眼,他可是全看在了眼里。
常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宋言一一下子就看懂了那眼神的含义。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想美事了!
这个郝秀才绝对不能要!
宋言一微眯起眼睛,声音冷的仿佛寒冬:
“我既然是找赘妻,自然更仔细。枕边之人,更得知根知底。
我常年做生意,认识的人颇多,很多事情打听起来也方便。
你是不是真心,我自然知道。你干过什么,我也知道。”
郝秀才一听,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宋家公子,怎么相个亲也和别的男子不一样呢?
别的男孩子,都是一脸娇羞,只要爹娘同意了,自己光看看对方的长相,说几句话就行了。
所以她才很有信心,打着自己有秀才功名的大旗,再表现出点文化人的风流倜傥来,觉得应该能震住商人之家,能十拿九稳的把宋公子拿下。
哪像现在,问这问那,神色严厉,态度也不好,好像还提前打听过什么。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宋言一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郝秀才:
“郝秀才,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你给媒公说的是,你因为读书考功名耽误了婚事,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成亲。
又因交罚款导致欠了一大笔债,无力偿债才自愿入赘。是吗?”
郝秀才心里毛毛的:“是,是的。”不知不觉的有些结巴。
“呵。可我派人打听过,其实你早就成亲了,你在乡下老家不但有两个夫郎,还有三个孩子!”
吧嗒一声。
郝秀才的那把折扇,掉在了地上。
这事儿是真的,是她刻意隐瞒的。
她慌忙把扇子捡起来,惶恐的说道:“宋公子!宋公子你听我解释!”
“我是因为仰慕公子,为了能顺顺当当的被招赘妻才撒谎的!”
人家有钱人招赘妻,当然是要找个单身的。
郝秀才不但成了亲,连孩子都有了,她这条件哪有什么胜算?
于是当初郝秀才塞给了媒公一点小钱,媒公也没仔细核对,所以就隐瞒了这件事情。
“而且我那正夫前年已经病逝了,我没有再娶,也算不得有夫之人!”
凤朝的女子虽然可以娶三个夫郎,但只有大夫郎是正夫,其余的夫郎只能算是小妾,不但没有像样的婚礼,在官府也没有正经备案。
所以郝秀才的正夫死后,她隐瞒下还有个二夫郎的事实,觉得即便对方去官府查,也查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宋言一并没有通过官府查,而是用的自己的信息网。
宋言一看着已经冒出了冷汗的郝秀才,暗暗的压了压自己的火气:
“我打听到的,可不止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