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横亘在电话两端,岑欢握着话机的手沁出一层薄汗,喉咙莫名紧,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什么事
那端在她话落后隔了七八秒才回应,在哪
磁性微哑的嗓音入耳,岑欢有片刻的愣怔,然后才拿下耳边的话机,望向屏幕的来电显示。
梁宥西
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岑欢,我刚做了手术还着高烧,没太多力气和你说话,你告诉我你在哪。梁宥西的语气听起来略有些不耐和急促。
岑欢轻咳了声,中指一圈圈揉着额。
你做什么手术
变性。
做男人太累太苦,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可人家不爱我,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做了变性手术想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以后我和你就姐妹相称了。
岑欢蹙眉,你是烧坏脑子了到底什么手术
阑尾切除。梁宥西不再和她开玩笑,正经道,你在哪有没时间买点吃的过来探望你快饿死的同事
医院那么多小护士爱你爱得着迷,你做手术她们巴不得天天守在你床边寸步不离,你想要吃什么不就一句话大把的人心甘情愿给你跑腿。
我在公寓这边,哪来的小护士
岑欢一楞,又听梁宥西催促,你来不来不来算了,好歹曾经同事一场,打电话求你买点吃的来都不行。
岑欢念及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不好拒绝,应声挂了电话。
这边还躺在病床上的梁宥西一挂电话立即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也顾不上按住流血的针孔,急急下床穿鞋,却因牵扯到手术伤口而疼得直抽冷气。
梁劭北推门进来,见状一楞,宥西哥,你要去哪
梁宥西深呼吸平息那阵锐痛,穿好鞋后缓缓站起身,睨了眼手里拎着早餐的堂弟,开口道,我回公寓,你别告诉我妈。
回公寓梁劭北瞠大眼,宥西哥,你以为你人啊昨晚才从手术室出来,现在还烧着就要走,你烧坏脑子了吧
梁宥西懒得理他,走向门口时抬手在梁劭北嘴边做了个要他把嘴封严一点的动作,见他闭了嘴才走出去。
驾车离开医院往公寓赶,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被挣开了,疼得厉害。
刚下车,手机响起来,他心一跳,以为是岑欢这么快就到了,一看来电,舒了口气,眉头却蹙紧。
我联系到她了,她还在市内。电话一接通他便开口对电话那端的男人道。
她有没有说她在哪
没有。梁宥西半说边走进电梯。
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
我想你误会了。梁宥西打断对方,语气坚决,当初我说过,如果你不能让她幸福,那么就由我来给她幸福,所以现在不是我帮你照顾她,而是为了我自己。
那端静默了许久才再次传出声音,不是我打击你,你和她,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