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梁宥西才终于听见她出的匀称呼吸声。
垂眸瞥了眼她横在自己腰上的那条手臂,神色复杂的蹙眉,很努力才克制住去拨开她的手的冲动。
他不想害她醒来又哭鼻子让他好一阵哄。
其实他最讨厌女孩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也讨厌哄女孩子。
可是关夕不一样。
她的内心脆弱和她常年生活在阴暗隐晦的环境中有关。
她的眼泪不是和别的女人一样是用来对付男人的武器,而是一个宣泄内心情况的出口。
他不讨厌她哭,因为她的眼泪很真实。
真实得让人心疼。
闭上眼,他强迫自己清空大脑入睡。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意识还是无比清楚。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怀里人儿的淡淡中草药香中睡去。
医院里,丝楠给关耀之脱下汗后被汗水浑身浸透的衣服,又用湿热的毛巾给他擦拭干净身体,换上干爽洁净的睡衣,这才空下来,在他床边坐下。
刚才护士来测量体温,说已经退至正常,她心里那块压着的大石才终于落地。
九点多时他突然又烧得厉害,人还陷入昏睡中迷迷糊糊说些糊话,把她吓个半死。幸好医生说扁桃体炎的患者反复高烧是正常现象。
许是药性含安定成分,关耀之自他父母离开后便一直昏睡到现在。
丝楠望着他还有些潮红的脸,目光下移,落在他有些干的唇上,正想拿棉棒醮开水给他润一润,她的手机铃声忽然扬起。
为避免吵到关耀之,她迅的从包里掏出电话,也没看屏幕便一下接通,而电话那端穿来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
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哪里疯玩不回家
听出是父亲的声音,丝楠下意识头皮麻了一下。
回头瞥了眼病床上被高烧和扁桃体炎折磨得面容憔悴的男人,她走去门外。
爹地,我晚上不回去了。她说,然后又补充一句,这一个星期我都不会回去,您也别问是什么事,我能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那端沉默了一会才传来一声冷嗤: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的确是和那个混蛋在一起
爹地,请您别这样说他。丝楠蹙眉纠正父亲,却无形中不打自招。
真是昏了头了,她想。
没想到欢欢竟然和你联合起来骗我,而你似乎把我的话完全当成了耳边风,我越是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你偏偏要违背我的意思。
爹地,我不是违背你的意思,我
我以为你变得懂事了,会体贴父母听父母的话了,因为这一年来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假象,你其实还和以前一样,任何事情都喜欢我行我素,父母的意见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你要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都不用过问我们的意见,完全凭你的心情和喜好做主。
丝楠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