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用你的恩惠去报我的恩!”
海棠执拗而坚决:“我不希望你欠别人的恩,我一定要替你拿到赤灵,还了这个恩情。”
韩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委屈和怒气,他懊悔刚才提到乔临溪时抑制不住的高兴,遂严肃而小心地看着海棠。
午后的太阳毒辣起来,头顶茂盛的合欢树也盖不住这股热浪,海棠揉着手中的绢巾呆呆的看着脚下落下的合欢花。韩维轻声道:“外面热气灼人,你别中暑了,我们进屋去!”
海棠像在置气,拒绝说:“我不想进去。”
韩维又为她倒了杯凉茶,沉默着坐在一侧,他内心杂乱的转着手中的杯子。二人很久都没再开口说话。海棠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可恨又好笑,她也觉得这通火发的莫名其妙,他又何错之有,他从未向她许下过承诺,也不曾表露过情义,这些年是她一厢情愿,却弄得他小心谨慎。海棠只好缓和两人的窘境,道:“你好像又瘦了。其实你真的不必跟着仲师父在外做那些危险的差事,卢府愿意出头的门客那么多。”
韩维:“我也是那些愿意出头的门客之一,也想为侯爷效力。”
海棠着急自己要怎么说他才能明白她的心意,难道要等她说:“如果我们成亲,我就找父亲或者祖父为你谋个轻松的差事,你就不必再跟着仲师父风餐露宿了!”可是她又算是谭昭的什么人,如何说得出这话!
海棠故意将舒窑县尹之子夏恒拎出来,她说:“夏恒这大半年来总是登门拜访,我见着他就生气。”
韩维在感情上虽常常木讷,经常弄不懂海棠都因何生气,但是她方才这句话的意思他很明白,她是借夏恒的身份从自己身上寻找她想要的答案,他深思了一会回道:“夏恒虽和卢珂常来往,但是夏恒性情高洁,做事有始有终,是个有为青年。他多次登门拜访的用意大家都明白,只是你一味的拒绝抵触,旁人也不敢提起这事。”
海棠红着眼说:“我们多日不见,以为你看见我会很开心,你说这话,就不怕我会难过?”
韩维慌了手脚,解释道:“海棠,我不想惹你难过。只是我们之间,我以为上次我把话说清楚了。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希望你能嫁个如意郎君,我细查过夏恒,他家世和人品与你都很般配。”
海棠:“他人再好,家世再好,可是我不认识他,我从未接触过他。难倒你我真要听父母亲的话,和他们选出来的人成亲过完此生?”
这种事决不能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反而会伤了海棠,韩维索性做回冷人,他道:“你我身份悬殊,我哪里值得你喜欢!”
一句话问楞了海棠,她喜欢谭昭什么呢!他们两小无猜的长大,是她不知何时起就默认了二人的关系。她喜欢他的正直沉稳,他的俊秀不俗,还是对他一丝丝的同情?小时候谭昭经常被卢珂揍的遍体鳞伤,瘦小的身躯在苗圃有忙不完的活,她开始非常同情他可怜他,府中的同龄小孩个个趾高气昂华冠丽服,只有他向来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言不语,虽不怯他们那群人,却又经常避开着他们。她那时候起就特别留意这个小男孩,不小心就留意了十几年。他渐渐长大,成了一个少年,一个男人,脱胎换骨一般,连卢珂也不敢随意将他如下人般对待。她喜欢的是河边被波光照的金光满面的小子,是大清早为她扫去门前积雪冻的双手通红的小子,她对他的喜欢是日积月累,是相伴成长。她望着谭昭的双目,坚定的说:“喜欢你的全部。”
韩维想起乔原称呼他们这类人是杀人工具,杀人工具确实配不上温和美丽的海棠,他轻声道:“早日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我们之间有云泥之别。”
海棠走后,韩维坐在石阶上心烦意乱,不住的用双手搓着脸,他又把海棠弄哭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垂着泪,他的心也跟着难过。他虽长在卢府十几年,对卢府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可是从未想过要做卢府的姑爷,海棠可以是他的朋友、亲人,独不能做他心中的人,卢府人人都欣赏他,偏偏做海棠夫婿这一点会招来旁人鄙夷的神色。
灵邵走过来对韩维说道:“少主,大小姐对你一片真心,大半个卢府的人都知道,她温柔贤淑端庄漂亮,你都回绝她好几次了,为什么?”
韩维看着眼前也已成人的灵邵,拍着他的肩说道:“你我是兄弟,别再叫我少主了,小心哪天你这么叫给了外人兜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