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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长安的范围,众人满头满脸的都是尘土,但路边的喧嚣还是令远行的人有一种心安之感。
兄弟俩先回了家里,罗先生也在。
看到他们兄弟身上素净的布衣,罗先生微微皱眉:家里有什么事?
七郎眼眶红了红:我外祖母仙逝了。
过去那么多天,他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一旦提起,还是涌出一股伤感。
罗先生安慰:逝者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脱离俗世疾苦。
我明白。七郎沧桑地说,我也一直相信,逝去的亲人都在另一个世界,终有一日能再相见。
罗先生见七郎情绪稳定,转而说起长安城的事,其中包括中书令马周于正月初九日病逝。
朝廷追赠其为幽州都督,着礼部办丧事,陪葬昭陵。罗先生简洁地说。
死后哀荣。七郎叹息着。
这是今年陨落的第一位留名青史的大人物。
但是旁人的生死,只是唏嘘感慨,不会像自家的亲人那样痛彻心扉。
所谓亲者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人与人的悲欢是不共通的。
罗先生已经代七郎送了奠仪去马府,如今七郎身上有孝,不用专程去祭奠。
赵四郎收拾着行李,又让人去向赵六郎报信。
七郎和赵四郎刚烧了热水洗去尘埃,就听见赵六郎哭着进门呜呜,外婆走了,我也没能见最后一面!
我好后悔,我应该一起回益州的!
他又变成了那个爱哭的小六郎,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衣襟都湿透了。
安二娘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你莫哭,七郎也伤心呢,你这一哭,又招惹得他哭。你做哥哥的,要照顾弟弟。
赵六哥哭得直打嗝,抹着眼泪说:七郎比我坚强。呜呜,我要回益州去,给外婆上坟!
软弱得理直气壮。
安二娘无奈,只能看着赵六郎。
因七郎和赵四郎迟迟不回京,他们担心了好些日子,怕家里出了什么事,又怕路上遇到匪徒
终于等到七郎回来,却听报信的人说,外祖母仙逝了。
赵六郎在染坊里就嚎啕大哭,一路哭着到赵家路人听着他凄凉的哭声,都勾起了各自的伤心事。
如今,罗先生也在一旁坐着,想起了跌宕起伏的人生。
七郎果然被赵六郎招惹哭了,兄弟三人索性抱头痛哭。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怀念长辈的哭声,又有谁会笑话?
小赵恭还很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爹爹哭得那么伤心,也跟着嚎了起来
安二娘说:你看,孩子也跟着哭了。
赵六郎这才回过神,停下了哭声,无声抽泣。
小赵恭见爹爹不哭了,就从安二娘的怀里跳下,小跑到厨房里和猫儿玩。
小孩子清脆的笑声、猫儿的喵喵声,打破了院中的悲戚。
七郎擦干眼泪,搭着两个哥哥的肩膀:我们都要好好的!外婆在天之灵会高兴的。
赵四郎说:七郎媳妇也怀孕了,你们每家多生几个,给家里开枝散叶!
赵六郎握着拳头,眼中迸发出雄心壮志:对!我们都要好好的!开枝散叶!都生七个!
孩子们就是长辈生命的延续!
安二娘: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