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磨胡麻调成酱,一碟韭花蒜泥加陈醋,锅里的大块羊肉冒着热腾腾的烟气;
食案上还有一盆雕花的萝卜球,一碟碟片得晶莹剔透的鱼脍,旁边放着橙齑。
今日晚了,随便吃点,过两日安排接风宴,请各族兄弟们。七郎拿起一个萝卜,咔嚓咬了一口:鱼脍很新鲜,蘸橙齑最好。
阿史那贺鲁在另一侧坐下,诚实地说:我还是喜欢吃羊肉。
七郎瞪大眼睛:你口味变了?
贺鲁:明明是你自己误会!
他干脆捞起一块羊肉,蘸韭花泥,手抓着豪爽地吃了。
七郎看着贺鲁的手:你也不怕烫。
他凑近抓住贺鲁另一只手,这手可真是粗糙。
拉弓控弦的厚茧、冻疮和刀伤留下的疤痕都一清二楚,七郎目光黯了黯,郑重地说:留在大唐,你想要的都有。
贺鲁抽回自己的手,反问:什么都有?
七郎笑道:你很羡慕大唐的繁华吧?见识过中原的富庶,如何甘心在草原上过苦日子?做一个瀚海都护,到底还是酋长;不如效仿阿史那社尔,入朝为官。
陛下年轻有大志,只要你愿意效忠,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就是你想打回西突厥去,朝廷也可以助你。
有大唐做靠山,什么都有。
贺鲁的心一阵狂跳他想统一东西突厥,被赵全看出来了?
压抑着内心的不安,贺鲁勉强笑道:我蒙朝廷恩典,得封瀚海都护,只想着安定草原,帮陛下牧马放羊,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七郎微微一笑:是吗?你别忙着拒绝,来日方长。
顺手将鱼脍往贺鲁面前推了推。
贺鲁:
赵都督的好意难以拒绝,吃就吃吧生鱼脍而已,又吃不死人。
吃了这一顿饭,贺鲁怀疑自己会拉肚子,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儿,竟然平安无事地睡着了。
第二天,七郎带贺鲁去看马。
七郎的第一匹马,是赵四郎从陇西带回来的小白,如今小白早成了老白,留在长安养老。
第二匹马,是征高句丽立功,先帝赏赐的御马,通体黑色的骏马,名叫小黑。
七郎很爱惜小黑,最近天寒留在马厩养膘。
走进马场,七郎就把送马的事忘到一边了他只想知道哪匹不要脸的公马弄大了小黑的肚子!
战马都是骟过的,更加温顺。
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难道说是马夫干出丧心病狂的事?
别舔!要追究责任呢!
七郎摸了摸小黑顺滑的鬃毛,脸上还带着笑,一转身却是一脸冷肃地盯着马夫。
小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亲昵地蹭着七郎的脸,伸出舌头舔他。
马夫是契丹人,战战兢兢地说:都督,真的不关我事啊!
小黑很骄傲,每年春天求爱的公马都被它一蹄子踹走,如今是冬日,怎么会大肚子?
马厩里还有没骟的公马?七郎摸了摸小黑的肚子,有种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怒。
他撸起袖子,打算发挥罗先生所授的骟马技能!
阿史那贺鲁看七郎怒发冲冠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惯会玩弄人心的赵都督,也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认真想想,赵都督也没比他女儿大多少呢!
马夫连忙说:就是前回都督让人送过来的好马,其中有一匹
牵过来!我找它算账!七郎说着,扭过头避开小黑热乎乎的舌头。
最难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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