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礼,略带嘲讽地说:“皇叔是大忙人,竟然也有空来我这偏僻的地方?”
滕王冷声问:“你在闹什么?”
高阳轻笑:“论道会,当然是论道啊!皇叔既然来了,就请一起看吧!”
她对滕王并没有什么尊敬和畏惧,父皇在世时,这小皇叔仗着年少跟他们争宠,好不要脸!
七郎和易二郎给公主行完礼,在滕王下首依次入座。
明桃和明李坐在对面,一脸紧张,似乎想奔跑过来,又硬生生忍住。
七郎朝他们眨眨眼,示意稍安勿躁。
明桃和明李顿时松了口气,流露出安心的笑容……小全子来救他们啦,好兄弟讲义气~~
中年道士的道术未停,只见他掏出三张黄纸剪的纸人,放在香炉边。
青烟骤然浓郁,笼罩着整个香案。
绑在木桩上的人偶没有面孔,纸人也没有五官,在烟雾缭绕中显得很是阴森。
众人的目光一时被吸引,道士阴冷一笑,一手拿着摇铃,一手持着一把晶莹的琉璃短剑,绕着木桩打转。
铃声越来越急,他手中的短剑一剑又一剑地刺向人偶!
琉璃剑无锋,人偶分毫未损,只轻轻晃动。
突然,布偶身上出现一道道红痕,似乎被剑所伤,流血了!
众人悚然,难道人偶中有鬼?被无锋的剑击中了?
这是何等的神通!
在众人屏气凝神时,道士大喝一声:“敕!”
琉璃剑猛地划过三张纸人,纸人竟立了起来,无风而动、随着剑飘飘然升到空中!
旁边一个小道童拿着铜镜对准纸人,一阵亮光闪过,纸人腾起火球,被烧成灰烬、洒落空中!
道士拿着碗,准准地接住黑灰。
这一连串的表演流畅自然,旁观的人瞠目结舌,连叫好都忘了,甚至有胆小的内侍双腿发抖。
道士端起碗走过来,环顾厅堂内一圈,目光落在七郎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名满长安的圆润大师,不知可敢饮下这碗水?”
这是有咒术的水!
七郎是什么人?除了是圆润大师,还是朝廷命官!
滕王大怒,正要喝止这无礼的道士……
还未等他开口,七郎淡淡地说:“我不饮生水。”
……敲你奶奶的,招你惹你了?
虽知道肯定是高阳公主吩咐的,七郎也有被人挑衅的恼怒。
在辽东,他是大权在握的都督,何曾遇到如此无礼之人!
道士唇边含笑,挑了挑眉:“所谓圆润大师,也不过如此。”
他应高阳公主所请,是这场论道会的“首席”,谁知临时听说公主又请了赵全过来。
他知道赵全,好好的和尚不做,非要去当官。
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信仰,他得先发制人,又是刺鬼出血、又是纸人自燃,想必已经震慑住众人。
现在赵全不敢喝这碗水,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踩着名满长安的华阳侯、圆润大师上位,道士很得意~~
然而他的笑容未收,七郎已经开口——
“这把戏不错,可赏二十贯。剑上涂了碱水、人偶用姜黄浸过,碰到就会变成血色;”
“琉璃剑和丝绢磨蹭,产生一种‘电’,可吸附纸人;”
“纸上涂了硝吧?铜镜聚光、琉璃剑折射,引天火焚烧。”
“不错,确实有些看头。但还是太简略,就二十贯,不能再多了。”
梦中旁观的九年义务教育,可不是白瞎的。
赵侯爷专业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