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在囚车里,好歹还有一点遮挡。
其他步行的俘虏提着裤子,连用手遮挡都不行。还没走到城门,已经浑身青肿,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啊啊!”
一个水匪被石块砸中,头破血流,眼看就要昏倒在地。
官军没有半点怜悯,用长矛把人支起,厉声喝道:“别装死!快走!”
水匪哀嚎一声:“我不是水匪!我是越州水师士兵!”
城墙上的越州水师司马额头冒汗:……你想害我?!
幸而随即响起的欢呼声压住了水匪的哀嚎。
不知谁带头喊起,欢呼声一阵比一阵高,似汹涌的钱塘江潮一般。
“赵大使英雄盖世!”
“李世子威武!”
“大唐万岁!陛下万岁!”
万岁之声阵阵响起,朝廷和陛下的声望,在千里之外的江南达到顶峰。
越州都督府上下不由得感叹,赵大使真是会做人、会做官。
时时刻刻不忘为朝廷和陛下刷声望,这样的臣子,哪个君主不喜欢?
赵大使的车驾行至城门,队伍停住。
赵大使抽出宝剑,俘虏一个个被按着跪倒。有倔强不服的,士兵一脚踹在膝盖窝,瞬间跪趴。
对待这些人,官军没有一点手软。
上过战场的人都明白,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七郎取出一份罪状,命人送上城头。
越王兼领越州刺史,是一州之地最大的官。而越州出现山贼水匪作乱,他也是最大的责任人。
官军剿匪归来,他只要还没死,就得站出来表明立场。
脸上抹着不明药水,显得病容黯淡的越王接过罪状,咳了两声,递给王府长史宣读。
长史摆了摆手,城下海啸般的欢呼声终于渐渐停歇,人人都竖起耳朵听罪状。
张家郎君就在囚车里,难道横行乡野的吴郡张氏,就此轰然倒塌?
年过五旬的长史声音庄重,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吴郡张氏私养山贼、水匪,袭击官军;私铸铠甲、图谋不轨……”
拔出萝卜带出泥,在这几条谋反大罪之后,又有数十条各种罪名,听的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什么叫“罄竹难书”?这就是罄竹难书。
谁能想到呢?
冠冕堂皇的吴郡张氏,暗地里居然无恶不作。
这些都是真的吗?
七郎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如山岳般稳稳地站着。
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他捉住勾结山贼攻击官军的张大郎,就是证据确凿!
跟李震商议之后,决定大张旗鼓地押着俘虏进城,让张家再无辩驳的余地!
随着罪状宣读完毕,作为物证的私造铠甲、自尽的张都尉、徐副尉尸体都被抬了上前。
一面静默中,越王捂着胸口,沉痛地说:“吴郡张氏田亩人口无数,竟还行此虎狼之举,辜负了乡亲们的爱戴,辜负了朝廷的期望!本王深为痛心!”
“传令,查抄张氏产业,捉拿张氏众人问罪!”
这只是一个形式……早在收到七郎的报信,越州刺史府就派人包围了张家庄园和大宅。
七郎拱手:“殿下英明!”
越王看着满身煞气的七郎,和煦地说:“请赵大使和诸位将士进城!”
百姓随之呼喊:“请赵大使进城!”
在欢呼声中,七郎谦逊地再次拱手,并请李震先行,自己的马车随后跟上。
即使他落后半步,可所有人的目光还是凝聚在他身上。
杀了朱兰砚、抄了朱家,现在轮到张家了,下一个是谁?
能请菩萨临凡的赵大使所到之处,魑魅魍魉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