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那老狐狸,就算皇帝也未必能掌控,求救也没用。
事到如今,唯有希望易二郎算得准。
天灵灵地灵灵,松鹤之年必须有!
李家三兄弟却不肯离开,说是要跟着赵叔父学本事。
李震见七郎没反对,皱眉叮嘱:“多跟在赵大使身边,学兵法韬略、四书五经,别尽跟着管大混……”
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黄。
三个“犬子”连连点头:“爹放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俺们可纯良呢!”
……得,“俺们”都喊出来了。
李震揉了揉额头,但想到此次送越王回长安,又是一番风雨,惯会闯祸的儿子们留在江南也好。
五牙战舰乘风破浪,七郎也乘着船在长江上,巡查江南各县。
“官府作保的欠条很多,还有历年积累的,把其中合法的清点出来就不容易。”
“更别说,还要计算到每一家欠了多少升、多少斗,利息有多少。”
随行的主簿苦着脸说:“大使,真不能让他们直接销账?”
七郎摇头:“不能。我们可以干了这一波,拍拍屁股就走人,江南的官府却还要正常运作。”
“若是直接销账,开了这个头,以后百姓缺粮就问官府‘借’,然后有借无还怎么办?”
“无规矩不成方圆,利息合法的借粮,有借必须有还。反正不是有大善人慷慨解囊助百姓还粮?”
借主簿苦恼,无所不能的赵大使还向他们传授算账的方法。
此时的人计算,多用算筹辅助,也就是一根根长短粗细相同的棍子。
七郎教他们数字、竖式计算等,主簿和一众算吏听得阵阵惊叹!
赵大使这一手,入国子监算学作博士都是当得!
喜儿和赵正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枯燥无聊,跑到甲板上玩。
不一会儿,甲板上就传来小孩子的笑声:“爹爹快来!水中有很有趣的东西!”
七郎让算吏们在船舱中练习,走了出去:“有什么东西?”
喜儿指着水中:“会喷水的鱼!”
七郎站在船头,只见几条江豚逐浪游着,圆墩墩的大脑袋不时探出水面,喷射出一道道的水柱。
“果然有趣。”
波浪中的江豚有五条,其中一条最小的被簇拥在中间,圆滚滚的身子和头,煞是可爱。
同样圆头圆脑的小平虏穿着厚厚的棉衣,指着小江豚:“那是平虏!”
“对,最小的是平虏,这是江豚的一家。”七郎抱着小儿子,防止他掉下江里。
江豚全家出巡的有趣情景,和他们如今岂不是一样?
一家人指着江豚说笑,七郎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鹰呖,猛禽兄从空中俯冲,利爪只对着最小的那头江豚!
突然被袭击,大多数江豚立刻下潜,瞬间不见踪影。
小江豚身侧的两头却猛地跳出水面,“啪”的一声激起剧烈的浪花,小江豚趁机潜入水底。
片刻之后,浪花消散,所有江豚都没了踪影。
猛禽兄捕猎素来无往不利,不想在长江上失了手,还被溅了一身水!
“啁~~”
飞回船上的苍鹰不甘地啁啁直鸣,气得翎羽炸起。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七郎回过神笑道:“猛禽兄,你也有今天!”
苍鹰抖了抖翅膀,撒了七郎一脸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