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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谢恩起身,朱元璋看向朱标,笑道:“太子,那女子究竟是何人?”原来,方才殿间的话他已听见。
朱标拱手道:“儿臣亦正疑惑不知。”
马皇后微笑道:“皇上,不如就请霍三小姐前来一解答案?”
朱元璋点头:“朕亦有此意。”说着,他对一旁的太监挥了下手,那名太监会意,忙退下去请人。
偏殿之中,满殿女眷里能见着谢氏、徐长吟、霍家姐妹、常绫愫、杜映雁等女,更有淑妃、芮妃等妃嫔在坐。凤座亦空,其旁坐着位雍容的宫装女子,肤白若瓷,眉弯如柳,眼波如秋,瞧靥裳的凤状饰纹,也不难猜出其身份,当是太子妃无疑了。常绫愫正挨着她亲热的说着话。
霍琳烟自去寻了交好的名门闺秀闲聊,谢氏亦与几名一品命妇交谈着,而霍琅云则挨着徐长吟,正自说着中都之行的趣事。她口齿伶俐,将中都之行说得惊险刺激,引来一众深闺女子的争相探听。
徐长吟一身娴雅,妆容温婉秀静,横瞧竖瞧与那些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大家闺秀毫无差异。她安静的听着霍琅云的讲述,心思却飞到了天外,脑海中不住思索着那日与朱棣的谈话。
就在此时,那名太监走了进来。他先走至坐于上首的太子妃常氏身边禀告了。常氏略自诧异的在一众淑丽中寻了片刻,终在一群人围绕之中看见了霍琅云,遂对身边的宫女吩咐几句。
宫女忙走下玉阶至霍琅云跟前,打断了她兴致勃勃的话头。见是太子妃有请,霍琅云忙起身随宫女走将了过去。
徐长吟端杯浅啜一口,眸眼不抬,也未去奇怪何以太子妃会突然找霍琅云。
过不多时,霍琅云已回来,却是满脸笑噱的瞅着徐长吟。
徐长吟直觉不对劲,抬眸疑惑的望着她,霍琅云古灵精怪的一笑:“长吟,陪我去正殿一趟吧!”
徐长吟秀眉一蹙,“三表姐,去正殿做甚么?”正殿之中只有百官,她们这些百官家眷则只能待在偏殿。
霍琅云嘻嘻笑着,也不说话,只一把拉起她,半强迫地将她拉往了正殿。
一众官家千金见她们离开,不禁好奇。
太监将霍琅云与满头雾水的徐长吟引往了正殿,二姝一眼便见到了龙阶之上的朱元璋与马皇后,他们满脸正自的兴味。徐长吟忽觉有些不妙,蹙眉扫眼浑无忐忑的霍琅云。
那名太监趋前伏身禀道:“启禀皇上,霍小姐带到!”
霎时,一殿之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霍琅云与徐长吟望了过去。
金碧荧煌的大殿之中,但见霍琅云一身的明媚朝气,如春花三月,带着无尽的青春气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静静玉立一旁的徐长吟则是满身的文雅恬静,如一块温润的美玉,又如一鸿清澈的溪水,毫不张扬,却有着使人心安的气韵。
徐长吟满腹狐疑的随霍琅云在满殿注视之下行将上前,余光不期然地瞥见了坐于殿侧的朱棣。她不自禁地悄然侧首,与他深锐地眸光相融,复又不约而同的错了开来。
姗步至龙阶之下,二姝齐齐伏跪,向朱元璋与马皇后行了大礼。
朱元璋抬手,笑道:“平身。”
马皇后的视线扫过浅蹙眉的徐长吟,微微一笑后,又问向霍琅云:“霍小姐,究竟是哪位女子能胜你?”
霍琅云笑吟吟的道:“皇后娘娘,您当真想知道何人更厉害?”
“琅云!”霍公赞在旁急声低喝,哪家女子在面圣时还像她这般嘻嘻闹闹的?
朱元璋扬手阻止霍公赞,笑道:“霍爱卿,霍小姐性情率真,十分难得。”说着,他继而又对霍琅云道,“这满殿之人亦在好奇,你能赢过太子,骑术已是十分了得,而又有何姝能胜了你?”
徐长吟一听这话,心中渐疏明朗,也知霍琅云拉她来此所为何意。她不禁好气又好笑,悄然地往后退了些许。
霍琅云笑容可掬的环顾满殿群臣一眼,骤然将一个劲想缩小存在感的徐长吟往身前一堆,朗声笑语:“不是别人,正是我这长吟表妹!”
满殿一静。徐达神情有讶的与同吃一惊的霍公赞对望一眼。
太子怔忡一下,上下打量眼柔桡文秀的徐长吟,神情迟疑:“这……”
并非他以貌取人,实在是眼前这名白净纤秀的女子丝毫没有马背上女子的飒爽英姿,莫不说她会骑马,纵是能骑马,又岂看得出半分能与霍琅云一争高下的能耐?
朱棡眯眼将静静敛眸不语的徐长吟打量一番,颇为兴味的问向朱棣:“这是谁家的女子?”
朱棣的目光一直落在徐长吟身上,似乎感觉得到她欲哭无泪的心情,无声一勾嘴角,“魏国公之女,徐长吟!”
朱棡眼眸微动,“魏国公的女儿?此前倒未见过。”
他未见过,却差点拆了人家母亲的陵冢。朱棣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那边厢,霍琅云自瞧出朱标及众人面上的质疑,忙道:“太子殿下不信?”
朱元璋不露痕迹的挑了挑眉头,望向徐达,“徐爱卿,说来说去,原来是你家的千金。自古是虎父必有虎女,大明第一名将的女儿果然非同一般!”
徐达神色恢复如常,拱手笑道:“承蒙皇上抬举,小女拙有几分骑术,却也只是女儿家的玩乐兴致,上不得抬面。况且口说不为凭,琅云与小女是表姐妹,少不得夸奖了些。”以霍琅云直率的性情,敢在太子面前那么说,定然不会是信口胡绉。然长吟的骑术何时竟能胜了琅云?徐达心下疑虑。当年他亲授长吟与霍氏姊妹骑术,霍氏姊妹筋骨佳、悟性好,而长吟却表现得不堪其教。
朱元璋意味深长一笑,“既然是空口无凭,不如就让徐小姐与霍小姐比试为凭,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