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们受那个胖子的款待，他们自从看了那个卡，对我们的态度是飞流直上三千尺的感觉。他看见我们的卡以后，满脸都是笑容，因为脸上很多肉，那肉挤压着眼睛，眼睛只能漏出很小的一条缝，那个缝中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他伸出手臂把食物推给我们的时候，他手臂很粗，被肉堆满，甚至都堆不下。那肉都已经挤到他的皮肤边缘，因为肉太多，他的一节手臂，竟然成立三节，他那每一节的褶皱里全是藏污纳垢。

    满脸堆笑对我说话，青蛙虽然没有牙，但是因为食物的发酵，他嘴里里散发出腐臭味，就跟人死了几个月，没人打理一样难闻。他就用这样的嘴对我说话，他说：“你们竟然有这样的卡，就算你们不是卡的直接持有人，哪怕能认识这样的人，你们也很很厉害的，只要你们愿意给我们美言几句，我们就不用在这边地通勤了，我曾经在伽马城当差的时候，哪里受过这种苦。”说完他还掉落几滴心酸的眼泪。晶莹透亮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以透过圆圆的泪珠看见他脸上的毛孔，毛孔中的油渍和泥垢和泪珠混在一起，变得腐朽不堪，落在地上，腐蚀了木色光亮的地板。

    他越说脸还凑的越近，我实在是难忍他身上的气味，不是因为我怕。而是这么污秽的气味污染了纯洁的蛙笠，之前我都是在正中间的，这次我让蛙笠坐到离胖子最远的地方。我对胖子说：“你就在那里说话就好了，别凑过来，我们能听得见。”

    “这个黑卡在整个蛙族里，就没有几个人有，它有着一切的通行法则，一切优先的法则。只要你们见到那位大官人，一定要给他说点我的好话，这样我就可以回到伽马城了。”他仍旧面露微笑，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们在豪华的酒店里，透过景观玻璃，外面垃圾遍地的道路上，行人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眼神惶恐不安。那抱着孩子的妇人，面黄肌瘦，污泥爬满脸。饿得眼睛都睁不开，不愿意去看这个残破的世界，用他那只软弱无力的手，在探索这世界，可惜井底的世界，什么也没有给他。这个世界能够给他的，只有母亲了。

    我看了玻璃外的景象，对胖子说：“我们这里这么多吃的，给他们一点啊!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给他吃一顿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是让他现在不饿而已。他们明天呢？后天呢？他们该饿还是会饿，该穷还是会穷。该死的还是会死，不该死的也会死，谁也逃不掉。”胖子说。

    我很难题解他口中所说的什么该死和不该死，他的口真的很臭。味又对他说：“能救一天是一天吧！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良心不会痛吗？”

    “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救他们呢？救人要先自救吧!离开这里就能自救了，去伽马城，哪里就看不见这些了。”胖子说完有补充到：“这么多人，吃的从哪里来，一两个人，我可以救，所有人我却无能为力，我么这只是贝塔城北边最边境的地区，西边、东边、南边都是这样。你让他们全都来住在我家吗？就算把我生吞活剥，也不够他们分的呀！与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不如让他们沉浸在绝望之中不是更好吗？”

    “这又怎么说？”

    “你给他一顿吃的，他下次还等着你给他，你给了，他下次还找你要，谁都会烦。你不给，他怪你没良心。你给了他九十九次，第一百次不给。他会记住你第一百次的恶，而不会想着你曾经对他的九十九次好。他们不经历痛苦，不经历绝望，仅仅靠你去救他，而不去自救。他也不会珍惜你给他的东西。不经历战争，永远不知道和平来之不易，便是战争的祸根。不经历贫穷的人，也不会懂得财富有多么来之不易，便是败家的根本。不经历痛苦的人，自然不知道幸福来之不易，便是无情的始末。”胖子说完着淡然看着玻璃外。

    一群神色匆忙的人在那条残破的大街上走着，每个人都很匆忙，匆忙到身旁走过的人相貌都记不住，美或者丑都来不及欣赏，他们甚至男女都分不清，就这样活在这条大街上。他们都愁眉苦脸，仿佛明天太阳就不会生气。他们神色慌张，好像赶着去看今晚得的弯月不会在圆。他们目光呆滞，宛如一条翻白眼的死鱼。他们自己蒙住自己的双眼，甘愿做一条死鱼，不是他愿意做一条死鱼，而是看得多，想的多，痛苦愈多。干脆愁眉苦脸，索性目光呆滞，不如愁眉苦脸，用神色慌张来演示生活的无奈，这样活着或许轻松些。

    一个中年男子神色匆忙的走在人群里，在这些人群中，这种现象再正常不过了。那个男子突然在净默不语的人群中发狂似的吼叫，吓坏了在盲目行走的人群驻足观看。男子又突然从绿化带里拿出一块石头，猛的往头上砸。本来很和谐的人群女的出现了恐慌，女人本来就胆小怕事，看见那人拿石头砸自己的头，他要是神经病，砸到自己怎么办。女人们吓的捂着嘴，飞快的跑过去，没有跑过去的飞快的躲在一边惊慌的看着。有些女的吓得快要哭了起来。

    这里的男人就是真男人了，男人们就相当镇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过去，好像发上在眼前的事，都不是事。男人们从旁边走过，速度并没有比其他时间快或者慢。也没有惊慌也没有哭，连路都不让，从那个发狂自残的男子身边走过，他也不怕那男子发疯攻击他，仍然走着自己匆忙的脚步，忧愁的脸，呆滞的目光。

    那个自残的男子，嫌小石头砸头不过瘾，在绿化带里找了半天，终于发现宝藏一样，拿起一块大砖。就像欠了那块砖很多钱一样，拼命往自己头上砸。砸的头上鲜血直流，面目狰狞痛苦不堪。我想那个男子应该很快乐、很开心吧！不然那么痛苦的表情，满脸鲜血，他怎么下得了手。旁边有个老妇女正在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