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反而忽略了自己!”
颜华笑着安慰贾母:“百事孝为先,母亲不常如此教我?再说在家时,大嫂也是事事孝顺您和父亲,我瞧着,这次回来,大嫂的脸色不太好?”
贾母连连点头:“老大家的是个好的,这一次你父亲……也是多亏了她里里外外操持,你那个大哥是个混不吝的,要不是你大嫂,我快被他气死!也不知道体谅体谅自己的媳妇,才刚生产完,这么劳累,可不亏了身子?”
颜华看向柳氏,的确脸色苍白,身子比三年前记忆里瘦了大半,而且时不时便捂着帕子轻轻咳嗽,想来如今也还病着。
再算算瑚哥儿夭折,柳氏紧随去世的时间,竟是快了。
“趁着如今清清静静,大嫂可得好好养养了,大哥喜好金石古董就让他去,咱们家也不差这点东西,瑚哥儿、琏哥儿还小,嫂子可得好好保重自己……要是大哥犯浑,大嫂你就好好‘劝导劝导’他,到那时,母亲可不能偏帮他!”别有含义地朝着柳氏眨了眨眼睛,颜华又回头向贾母撒娇。
贾母当然看到了她们的眉眼官司,也知道她们打着什么暗语。柳氏是理国公家的姑娘,从小虽也是学着诗书长大,性子却十分泼辣,而且还会武。这泼辣也不是在为人处世上,而是对丈夫上。
贾赦要纳妾她也不拦着,但要是东一个西一个,胡乱来?那就等着被柳氏收拾吧!一个纨绔子弟,面对一个文武双全的妻子,只能血泪往肚里吞,打,打不过,骂,骂不过。人家打人专往你暗处打,骂人又文雅又扎你的心。最纠结的是——偏偏,柳氏还长得十分美艳。
所以颜华怀疑,贾赦后来放浪形骸,也许是被第一个妻子压制得惨了。要是柳氏一直活着,这贾家还真可能又是一番天地。
贾母其实很喜欢柳氏这样的性子,不独占她儿子,做事都是有理有据,该泼辣时泼辣,于是也对大儿子没什么心疼的情绪,还连连应好,似乎早就觉得大儿子该被儿媳收拾了。
在外头,拿着林如海送他的古画兴奋不已的贾赦,乐呵呵的全然不知自己的母亲、妹妹、妻子已准备对他磨刀霍霍。
王氏脸都僵了,柳氏好歹直接讽刺了她,贾母和贾敏的态度竟是当她不存在,三人有说有笑,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而且,贾母话中有话,柳氏、贾敏孝顺,她这个二儿媳就不孝?
夜里回去,与林如海相谈甚欢的贾政见她一脸不渝,奇怪:“这是怎么了?”
王氏满腹委屈:“……不过说到了小儿玩具,话赶着说了孩子的事……先是那边讽刺我出不得门,妹妹更是一天不和我说话,话里话外说大嫂孝顺,母亲也跟着说二房不比大房有孝心……都是一家子骨肉,我怎么会有那种诛心的心思……”
贾政烦躁:“一家子高高兴兴的,你又何必嘴快提起妹妹的伤心事?”
王氏掉眼泪:“都过了三年了,她自己也送了三个孩子礼,我怎么知道连句孩子都不能提了?如今不止我们一房有珠儿,谁家没有?以后难道侄子都不准见姑姑了?……更何况……我下一句就自打脸道了歉了?我一个嫂子,还能让我怎么做呢?”
贾政看她这样委屈,又觉得怪不得她,只是一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一边是妻子,想想哪边都觉得没错,而且他自以为事母至孝,却没想到被母亲说不如好逸恶劳的大哥孝顺……心中酸涩,重重叹了一口气,心烦地又甩手出去了。
王氏抬头,看到贾政转身便走,更加伤心,待丫头进来,冲她指了指赵姨娘的屋子,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都揉不下去,简直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