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咸镜道吉州郡今年轮上坐派贡品,而吉州的贡品就是各种皮草。
这种时候全郡三万人都是“公平”的!山户们出皮草,农户出运粮,坊户出脚费,谁也甭想跑,都要为大王效命!
可有一个问题,洪景来记得很清楚,乾隆五十四年那回。即使乾隆皇帝暗示了要李朝用虎皮做方物贡品,实际上是给自己做冬天的屁股垫子,也不过是要了六张而已。
其他的所有皮草,甚至连嗷嗷叫的海狗皮都算上,也没超过二百张。
怎么李在朝一个人就摊派到三百六十张!等于全李朝的贡品全部由李在朝一个人承办,还办了两年的量。
“其他几个人摊派了多少?”
“多的二百二,少的七十。”韩三石对数字挺敏感的。
“总数岂不是有小一千?”
“差不多。”
“国朝的额数不过二百,地方竟然以五倍括收!”
想到这些山户之前肯定已经交出来一部分了,不然如今也就不是喝骂,而应该直接上板凳。那这位吉州郡守真的是下手太狠了,居然这样七八倍的征收贡品。
“那边那一伙儿,应该就是他的契兄弟!”韩三石打断洪景来,向人群中努了努嘴。
确实有好几个汉子,有两个也很面熟,正一脸愤懑的站在人群中。而且也腰佩短刃,手持棍棒,似有他意。
这要是李在朝的契兄弟突然发难,就凭吉州衙门这百十个官差兵丁,指不定连城都能给他们夺下来。
“五石,等下你拿我的马牌喝道!”
“洪大哥,你要出手?”
“我是怕他们真的杀官造反!那就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
跪在阶前的李在朝一言不发,任由书吏喝骂。甚至差役劈头盖脸一签子(木质长牌)抽到在他头脸上,他也不吭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平素天塔里就你们几个契兄弟最刁滑!抗拒官差!不纳夫役!天威赫赫,容不得你这等贱民放肆!”
左右拥上来五六个差役,就准备把李在朝往长凳上拖。看来一顿棍棒是绝对免不了,甚至直接以抗税为由打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李在朝用力一挣,抖开摁住他的两个差役,站起身来一瞪眼,五六个人居然怂了!举着铁尺棍棒,居然不敢靠近李在朝。
端的是一员勇悍猛士!一怒之威,匹夫莫近!
“一起上,一起上,你们这么多人奈何不了他一个?”那书吏往后急退两步,嗓子都尖锐起来。
其他跪在地上的四民汉子也挣脱起来,聚到李在朝身边。即使只是五个赤手空拳的勇士,却让上百官差兵丁不敢靠近。
“壬戌科探花郎,钦点成均馆,洪阁郎大人到!”
韩五石鼓足中气,高声呼喊,将全场上千人全部喝住!
随后他将马牌高举起来,由于他一米七的大高个,加上手臂,总有两米多。
夏天的烈阳下,铜质的马牌被耀的晃眼,在场众人看得分明。
洪景来气定神闲的步出人群。
“吉州郡,真是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