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上的府库里还存着点老库底。一直到了同光时期,朝鲜还在土门江来回做手脚,不断地拓展土地。
小心思贼着呢!
还能差了几只鸟枪?
如今壮丁可以抓,鸟枪可以调,就剩一个军粮的事情了。此前洪景来借用闵廷爀的名义收取了“任债”军粮七百石,可这点粮食,给壮丁们发上点安家米,这半个多月人吃马嚼,也没剩多少了。
能想到的,最快的来粮食的办法,那自然就是之前韩确提到的庆兴宫庄田,属于纯宗大王私财的那一笔皇粮。
和闵廷爀一提,闵廷爀二话不说,立马就让人去搬。洪景来怕,他又不怕。纯宗大王几天前抱着他的肩膀让他大展拳脚,尽管去干,只要能驱逐鞑虏,钱粮都好说。
“大监筹来粮米,是否赈济一下城中的百姓,小民无旬月之积,最近又闭城……”
作为不纳税还无人敢于侵夺的宫庄田,水利设施又好,还有免费的官奴婢给庄田白干活。就算是奴婢们效率低下,但水肥人工一算上去,挣得就是比普通百姓的多。
看到那些民夫把米豆扛回来,洪景来恻隐之心稍起,反正吃他李家的米,干嘛替他省着。国家都是他们老李家的,吃他两斤米算啥。
“百姓虽苦,却非我两能救!”闵廷爀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些许粮秣,便能活民千口,为何不能救?”
“这些米,拿来饷军,今上不会有半点不满,若拿来济民,你我下狱之日就在眼前!”
“都是今上的子民,有何不同?”洪景来争辩了一句。
“饷军乃是今上同意的,济民则没有!”闵廷爀转身往官衙里走。
“难道不能变通吗?”
“不能!”
闵廷爀的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但仍旧稍微等待洪景来,生怕洪景来听不清自己的答话。
“恩出于上,为君者最忌邀买民心,纵使今上尚幼,他年忆起如何?”
“大监身为钦差大员,尚不能为?”
“我只有招讨之责,何来招讨之权?为官二十载,我又何曾有一日得权?”
不是苦笑,而是一种更加难以形容的笑,闵廷爀纵使官高爵显,累代缨簪,那又如何?王权之下,皆是蝼蚁。
这米,你闵廷爀可以吃,他洪景来也可以吃。拿去给兵勇吃,给民夫吃,甚至拿去喂仓库的老鼠吃都可以。
心黑一点直接落尽自己的腰包都可以,唯独不能拿来给老百姓吃。为官二十年的闵廷爀看的比洪景来清楚得多,更加的透彻。
这不是个人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
【注1】:此处的金祖淳崇清重西,主要指的是他支持学习清国和西洋的科学技术,试图通过引进先进的科学技术,发展朝鲜的生产力,缓解日益对立的社会矛盾。
具体表现在安东金氏执政期间,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打击和消灭基督教的传播。同时金祖淳出身的南人势力有许多人信奉基督教,积极学习西方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