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这些行商是这样的,一年有一多半时间在外面跑,也就年下能在家里呆两个月。
“你爹在京城做了大官,骑着高头大马,以后来接你做少爷!”韩五石一把把侄子抱起来。
“五石,你这是?”韩老爹拄着根木棍,把人往家里带。
“洪大哥中了探花郎!选了成均馆,又跟着闵令监打了鞑子,我跟着混了些功劳,给我保举了一个司勇。”
韩家人都一头雾水,什么“探花”、“成均馆”、“闵令监”都是新鲜的词汇,唯有打鞑子听懂了。
“啊呀!你去打鞑子了?伤着没有!”最心疼儿子的自然是娘。
“我能有啥事!都是洪大哥他们打的!”
一番波折,大家这才弄明白,年前洪景来召兄弟两个去做家人。这才小一年,洪景来中进士,当了官,而韩家兄弟由于跟对了人,如今也当上了武官,还是有缺即补的那种。
这还有啥好说的,韩家兄弟本来在嘉山就是乡里的头人,如今发达了,那更是认识的不认识的齐来祝贺。
从院里到街上,都是人。韩家立刻买米买面,杀羊捉鸡,操办起来。左近的同族同宗兄弟,邻里乡亲都来帮忙。
没多久县里的几位衙门头面公人,还有城内店铺的店主都送了东西过来。
最后甚至连县监都派人过来,请韩五石有空过府一叙。
从下午到晚上,韩家热闹了大半天,人群才最终散去。
把几个跟骑安置休息,韩五石才有空和家里人坐下细聊。
他这次护送着白银三千两进京,洪景来补上了官,要使银子的地方太多,便传信回去,让铁山送银子来。
几个跟骑都是李在朝麾下的好手,三千两银子的巨款,不敢轻忽。
“爹,这是白银二百两,你暂时收着。”韩五石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十两长鋌,足足二十根。
看韩老爹有些不知如何下手,“这都是洪大哥赏的,留家里有用。”
“你在外边做官,不要使钱?”韩老爹以前也走南闯北卖杂货,多少有一点见识。
“尽有呢,这个呢您收着,如果道郡有灾,开了捐,帮大嫂和阿英赎良贱!”
“那小石头……”
“只要赎了籍,她们也就成了两班夫人,小石头就是少爷啦!”
坐在旁边没有发言权的三个女人突然齐刷刷抬头,手里缝补的衣服袜子都丢了下来。
“我也能做夫人?”
“怎么不能?有了银钱什么不能!”
“这么说,小石头以后也是两班家的大少爷,不用走街串巷卖发带,可以骑马做官了?”韩大嫂抱着涎着手指的孩子。
“那当然!以后我和大哥的孩子都是两班家的少爷,都能读书考进士,还能做官!”
“没想到,我们韩家还能有这样一天,你们要好好跟着洪老爷干,洪老爷我当初见他就知道他将来一定是要做观察的。”韩老爹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那肯定啊!洪大哥可有能耐了,听说马上就要去做东莱判官啦!你们知道什么叫判官吗?就是那个堂上,拿着签子,想打谁就能打谁。”
“比嘉山县里的老爷好大?”
“那可不嘛!比县里的老爷大好几级!”
“喔唷!真是了不得!”老太太赶忙拿出两个长方木盒,把银子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