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牧堂是朴台的人,吃了挂落不过是回乡歇半年,要是恶了枫皋大监派来的钦使,那才是不智呢。”孔尚炫顿时感觉这些乡班一点儿都看不清。
柳孝源收不上赋税不代表汉阳朝廷收不上赋税,这帮乡班可以弄一下柳孝源,但不可能一直抗拒汉阳派来的牧使。王权不下县,那只是因为成本高而已。若果恶了王权,不计成本来弄你,还弄不成了?
再加上柳孝源的老婆出身潘南朴氏,有这样一个后台,他自然是做八面玲珑的官儿。面对乡班说会帮忙的,面对洪景来又唯唯诺诺。
人家又不是傻子,只要把这场灾拖过去,他就可以活动去别处发财,干嘛要下力气去办事。
做一个算盘珠子,拨一拨动一动,不香吗?
“不行,这事要是就这样,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
“是啊是啊!”
“那可是我的六百石粮食,不能平白没了!”
众人七嘴八舌,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唯有孔尚炫望着火盆里的炭火,不吭一声。他虽然见识没有那么多,但远比这些乡班聪明。
“事还未定!”孔尚炫想了想。
“怎么说?”众人望向孔尚炫。
“诸位应当看到,这位大监只带了三万石赈灾米来。很快江陵观察就会过来提领走一半,左近各郡县也会来求,要不了几天,就都填了无底洞。”
“孔老兄的意思是?”
“若是汉阳不接济赈灾米来,用不了半个月,这位大监便会回来寻我们。”
江原道剩下的粮食到底是控制在各官庄、宫庄、地主手中。虽然乡下的米被借走了,但是狡兔三窟的道理没人不懂。普通人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这些乡班不会不知道。现下这原州城里的米店,说到底还不是在座的诸位乡班家的产业。
洪景来想要持续赈灾,最后还是要求到他们头上。到时候就算要不回那些被借走的粮食,但是把那些带头闹事的刁民弄死出气,也可以稍稍缓解他们心中的不满。
“还是孔老兄有见地。”
“那我们不妨稍等半月?”
“诸位暂且停籴,且看汉阳还有没有援济。”
“要是有,又该如何呀?”
“那就要出后着了!”孔尚炫眯起了眼。
外面有家人带了一个儒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进来,在座的没有人对这人有印象,很显然不像是原州本地人士。不然要是谁家的子侄,就算再小门小户,多多少少总会有些面熟。
“这位是?”有一人发问。
“你且坐下!”孔尚炫招呼那人坐到自己身边。
“在座的,可有统首?”
“统首?”
“五家作统法。”
“嗷嗷嗷,我是。”有一人抬头应声。
“那好,这位是先景庙赐额颁书龙山书院学生,幼学孔昭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