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喝得醉醺醺来到了中队。
他把于大宝和朱莉娅叫到了办公室里。
“大宝、小朱!我今晚酒有点多了,就说几句废话,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能在一起工作就是缘分,咱们将来还有几十年要相处,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坦诚一些。中队的情况你俩也了解,人少事多。”
“命案虽是大案,可也不能所有人都上,其他的小案件同样不能荒废,不是?所以啊……这起案件就交给你俩了,晚上我和秦局和辛大一起喝酒的时候,两位领导反复强调,注意保密……其实我相信,你俩能分清案件的轻重缓急……”
“都不是外人,我就说句不该说的,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咱们一定要分清,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马某曾经说过:万事都是相对的,世上没有绝对。案件亦是如此,你俩说对不对?”
安德半眯着眼,不停的打着酒嗝。
一阵阵酒气熏得于、朱二人直皱眉头,他俩却偏偏不好表现出太明显的厌恶之情。
怎么说,人家也是领导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留几分薄面。
对于安德的话,他俩不知该如何回答。
“嘿嘿……”安德斜靠着椅背,得意的笑了。
由于酒喝的太多了,他都坐不稳了,时不时的向两侧倾斜,好在他仍然还能觉察到,每次都能及时纠正,才避免了当场出糗。
见于、朱二人回答不上来。
安德又问了一句:“你俩说什么是
大案,什么是小案?”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稍微懂点法律的人都知道。
所以于大宝张口就来:“杀人、放火、投毒……等八大类恶性案件,应该算是大案吧!其他的诸如小偷小摸之类的是小案……”
“错!”安德重重的拍了一下办公桌,老气横秋的说,“你是新警,我今天就很负责的告诉你,案件的大小,与案件本身无关。哪怕仅仅是丢了一只鸡,只要领导关注了,那也应该当做头等大事来办;反之,就算是人命案,只要没人关注,那也算不上屁事……就像你俩现在正在办理的这起凶杀案……没有姓名,没有苦主,没有外人亲眼看见……”
“所以有时候,小案有可能是事关前途的大案,大案也有可能是屁事……都是相对的……相对的……”
安德说着说着,头一歪,居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在醉酒的状态下,才会偶尔冒几句大不韪之语
于大宝心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拿了一条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就和朱莉娅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于、朱二人就驱车驶向了省城。
一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下班之前,赶到了省公安厅,下了车,两人小跑着来到了DNA检测室,将采集的样本交了上去。
办完正事,两人找了一家路边小吃店,随意的吃了一些东西,便坐进车子里,边聊天边等待鉴定结果。
按照正常程序,鉴定结果最少要一个星期才可以下来。
不过,朱莉娅跟省厅的技术员非常熟稔,有熟人就好办事,是全球通行,且颠仆不破的硬道理。
所以凡是她送来的检验材料,当天就能出结果。
天快黑的时候,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于大宝接过鉴定书,跳过一行行晦涩不明的专业术语,将目光直接锁定在结论上:……两份样本不具备亲缘关系……
也就是说:死者不是程雪云!
于、朱二人面面相觑,这是何等的操蛋?
刚发现女尸的时候,虽然无法辨认,但是他俩都下意识的认为,死者就是程雪云。
原因很简单——只有她失踪了。
尽管他俩在看马小翠卷宗的时候,一眼就能发现问题,但是轮到自己办案的时候,同样会掉进惯性思维的陷阱里。
一案未破,一案又起。
还是一具无名尸体。
于、朱二人相对而视,默然不语。
警察最怕遇到此类案件,连从哪个方向下手调查,都不好确定。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比较沉重。
回到县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简单的洗漱一番,便休息了。
清晨,于大宝来到局里,办理了立案手续和查找尸源文书。
先是在人口汇聚的公共场进行了张贴,然后又向周边各个县市邮寄。
对于这项工作,于大宝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尸体被毁坏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辨认?不过,有用无用都必须要有这道程序,否则就是工作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