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手来,不解地瞅了方晓蕾一眼。方晓蕾招了一下手,嘴角朝着自己身旁歪了一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来休息。
罗之谦恨恨的再踢一脚说:“便宜你了,狗东西!”
一直在注意情形发展的张雪曼,看到方晓蕾松了口,也就顺水推舟喊了一声:“豹哥,你把这个混蛋拖出去整理一下,再进来说话。”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色背心,满身肌肉的猛男走了进来。脸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闪烁着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一看豹哥的样子,就能知道这是贴身保镖。特别是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势,让人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种逼人的寒意。
豹哥就是刚才守在楼梯口的那个保安。先前出楼梯间的时候,方晓蕾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此时二人目光相对,碰撞出了一缕火花。
随后,豹哥一言不发,神情漠然地拖起张玉富就往外走。看他那个态度,就象是在拖一条死狗的样子。
黄秘书赶忙走了进来,帮着清理地毯上的血迹。
看到方晓蕾注视豹哥的背影,张雪曼坐到了方晓蕾的对面沙发上。
“晓蕾,你看我这保镖怎么样?”她的话音之中,不无炫耀的味道。
听到这么一问,刚才就有一种震撼的方晓蕾,嘴角一翘道:“舅母,你这个保镖很不简单。他当过特种兵,而且见过血。”
“晓蕾,你说得不错。他是南方部队退下来的特种兵,手上不下于十条人命。本来安排在工商局,被我找了过来当保镖。”张雪曼得意的说。
方晓蕾有些不解:“雪曼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好的公务员不当,却要当一个保镖,这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吗?
“晓蕾,你们这些当公务员的人,外表看起来光鲜。如果不能以权谋私的话,那么一点收入,吃饭可以,能买房子吗?能娶老婆吗?”张雪曼面带微笑地说。
听到这样的讥笑,方晓蕾有些沉默。想到父母亲辛勤工作了大半辈子,不也没有办法换上一套住房嘛。
更多的人,就连方家现在的住房标准也达不到哩。
“晓蕾,豹哥在我这儿当保镖,一个月的收入就能抵得上你们几年的工资。你说,他会如何选择呢?算啦,不和你说这些啦。”
“舅母,为什么不说呢?”
“你是噙着金钥匙出生的贵人,根本不用操这样的心。说来说去,你都不会理解其中的艰辛。”
张雪曼话中的意思,是说方晓蕾嫁入罗家之后,就能过上少奶奶的豪华生活,根本用不着担心金钱的事情。
方晓蕾瞥了对方一眼,心中大为抱屈。谁说我就不差钱用,谁说我就不知道没钱的痛苦呢?
要是有钱的话,我不就能为父母亲改善住房条件了嘛。这样的委屈,她不想说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比自己委屈多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如果都去埋怨,都去后悔,都去改变自己人生的信念,这个日子也就没法过啦。
想到这儿,方晓蕾改变话题说:“舅母,你是做生意的人,干嘛要用这样的保镖呢?”
“干嘛要用这样的保镖?”张雪曼重复了一句这样的问话。她好像是听到了一句十分好笑的笑话,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她的狂笑,罗之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的妈妈有些歇斯底里的在发作。
方晓蕾察觉到对方心中好似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心结,但又不好启齿发问。最为妥帖的办法,就是手托腮部,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
“晓蕾,你可知道,商场如战场。在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有的竞争要比你想象之中还要激烈许多。稍有不慎,就是倾家荡产的结果。
为了取得成功,刀光剑影的事情并不罕见。从外表上来看,有谁会不羡慕我的成功,有谁会不眼红我的事业。其他的不说,就凭‘忌妒’这两个字,也能让许多人想要毁了我。”
张雪曼的脸上,满是悲愤的神色。
“妈妈,我没想到你会活得这么累。不要紧,我以后会来帮你的。”罗之谦站起身来,将手按在了妈妈的肩头上。
张雪曼沉默了一会,好像是在享受这温馨的一刻。
过了一会,她的情绪好转了不少,这才缓缓说道:“没有钱的生活,会觉得很痛苦。钱多了以后的日子,也未必能过得很舒坦。
你们可知道,润江有一个叫‘校长’的黑道头目。只要是让他给盯上眼的老板,即使不会倾家荡产,也要脱上一层皮。
就连我,也不止一次碰上差点被绑架和敲诈勒索的险情。要不是有了豹哥这帮人,我们罗家——”
“妈妈,难道不会报警吗?”站在旁边的罗之谦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