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清亮悦耳的嗓音里有一丝丝颤抖,似乎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
在场的各位都是看过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的老狐狸,一个个都狠劲儿地盯着他瞧,试图看出他只是在演戏,想要揪出他的破绽。
但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反倒因为他那有点不合时宜的举动,以及过于直率的性子,让人觉得他似乎只是个没心机的家伙。
不然,没有哪个来做质子的王爷,会如此着急地跑到皇帝面前表忠心的吧,也太不过挑时机了,稍微有点野心的,都知道审时度势不是。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静王此举,皇帝心里是欢喜的。
他一贯就享受旁人臣服于自己,看着静王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才俊对自己俯首称臣,他心底的郁气可谓是一扫而空,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
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和身旁的皇后感慨道:“西凉国到底只是个蕞尔小国,堂堂一国王爷压根都享受不到什么好东西,来圣朝喝了一杯再普通的待客酒,竟然说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酒,真是……有点怪可怜的。”
想了想,她忍不住把视线转向了不远处默默喝酒的安王,道:“哀家记得安王也是好酒之人,家中藏酒无数,多是难得一见的上等佳酿,回头可要记得送几坛子给静王尝尝啊。”
这话一出,大殿内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
显然,静王身上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安王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抬起头时,面上却挂上了心疼不已的表情,急忙道:“太后,这,这,这……”
太后轻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小气,静王初来乍到,竟连几坛酒都舍不得。”
安王哭笑不得:“可是臣那些酒可是连自己都舍不得喝呀。”
太后乐了:“晗儿啊晗儿,你舍不得喝没关系,哀家替你舍得呀!”
这话一出,群臣们纷纷笑了起来,大殿内的气氛终于又恢复了原来的和乐融融。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这场差点掀起的风波,最终只在出苗阶段就被掐死了去。
最后安王百般不情愿之下还是答应了给静王送几坛子酒,那委屈肉疼的小表情,仿佛送出手的不是酒,而是府里最漂亮的姨太太,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而那位静王,他刻意塑造出的单纯且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形象,倒是无意间便深入人心了。
回到座席上的时候,陆想经过了安王身旁,两人视线相接,立刻便又移了开去。
而后一个继续心疼不已地喝着酒,一个则眼巴巴新奇不已地望着四周,一个看着没心没肺,一个看着缺心眼。
在觥筹交错中,两个演技派继续融入了欢声笑语之中。
至于那勃勃野心,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露出锋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