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记恨了。”
“我不至于那么小气,”宁少阳黯然说道,“只是一点小冲突而已,用不着记到现在。”
又问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走火入魔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突然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前一天我都还跟她见过面,他还告诉我,她快要进入到金丹大圆满了。没想到只隔了一天的时间,她就没了。”
说起这个,许蓁神情低落。
丁一蔓的年纪在她那个境界的修士中来说,算得上是比较年轻的,化神境界不敢保证,至少元婴境界是有很大可能进入的。
这么一个有前途的修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特别是两个人还有着一定的交情。
宁少阳眉头皱得很深。
虞霄珺不是太浩门出身的修士,她传给弟子的功法属于另一个体系,宁少阳也没有太深的了解,从丁一曼那里感觉到的,总觉得有一些奇怪,就是那种旁门左道的样子。
修炼那样的功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知道。
看了许蓁一眼,想要提醒她不要修炼那样的功法,但是想一想,两个人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交情存在了,向对方提这件事情,说不定还会被误会,认为是对她修炼的指手划脚。
所以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这件事情。
没必要惹那样的麻烦。
许蓁不知道丁一蔓成为他暗桩的事情,还以为着宁少阳对丁一蔓怀有不满,这一次带来丁一蔓的死讯,见他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还有一些低落,对他的表现还比较满意,觉得他胸怀更宽广了一些,没有以前小气了,对他的气消了很多。
她这一次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给宁少阳带来丁一蔓的死讯,理由其实就只有一个——想要看一看宁少阳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曾经以朋友的身份交往了几年,在这交往的过程中,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给自己、给对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定位。
游戏参与者?
朋友?
还是恋人?
一开始她确实是当做在玩一场游戏,来验证一下从虞霄珺那里学到的术法有没有效果。
但是,游戏玩下来,有没有真正的沉溺于其中,她也说不准。
似乎只是朋友的关系,有时候连朋友的关系也不是,但是有些时候似乎又有一种恋人的感觉。
有一点她没有办法否认的,那就是她曾经真真切切的对宁少阳动心过。
当然,那只是曾经。
现在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她非常的清楚。
在宁少阳被逐出门派的那一个刹那,他们两个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了。
不在门派,元婴境界就到头了。
她许蓁绝对不会和一个只能修炼到元婴境界的男人在一起。
她自己没有那样的意愿,她的家族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那么长的时间不见,她还是想了解一下这个男人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这些年来,那个被逐出门派的男人是不是已经意志消沉,沉湎于享乐之中?
还是明明知道不可能了,却依然和在门派中的时候一样,在努力刻苦的修炼呢?
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有一种揪心的感觉。
不管现在的宁少阳是选择哪一种生活,都会让她感觉到揪心。
——意志消沉,沉湎于享乐,说明这个男人已经毁了,失去了奋进的动力,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继续努力刻苦的修炼,可是再怎么刻苦努力,都不会改变未来的命运。在残酷的命运之下,所有的刻苦,所有的努力,都只不过是枉然。
这似乎是更悲哀的事情。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宁少阳能够放弃努力,好好的享受生活。
从宁少阳被逐出门派之后,他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命运都已经注定了不会有着太好的结局。
她知道,自己最好就不要再掂记这件事情,不要再想这个男人。
可是,她做不到。
那个男人离开了太浩门,却有那一缕身影留在了她的心里,成为了驱之不散的心魔。
她想要看一看这个男人,看一看他现在的生活。
那一次要丁一蔓带她过去,就是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那一次的见面由于丁一曼的态度非常的不好,一见面就吵了起来,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这使得她想自己一个人过来见一见这个男人。
在她进入到金丹境界之后,就很迫切地想将这样的想法落实。
只不过,每一年去那边收税赋的名额都被丁一曼给提前定下了,她又不好意思去争,只能放弃那样的机会。
让她自己找上门去,她又觉得很尴尬。
毕竟以前闹得那么僵了,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见面理由,她没有办法站在宁少阳的面前。
要她再一次和丁一蔓一起过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的就是上一次和丁一蔓一起过来,却因为丁一曼的态度太过骄横,结果一开始关系就弄僵了。
她不想再一次发生那样的事情。
这一次是因为丁一蔓死了,她才争取到这样的机会。
算上那一次陪丁一蔓过来,两个人也有了好几年的时间没有见面。
这一次见面,她做好了应对任何状态的可能。
可是在见到方浩那几个漂亮的女徒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气愤。
这让她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自己在当年的那一场游戏中,陷入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很多。
突然对这个男人有一些怨意——当初为什么就那么冲动呢?冷静一点处理事情,也就用不着被逐出门派了。
也许,他们之间的故事就会有着不同的结局。
面对着宁少阳,一刹那间想及无数往事,脸上现出怅惘之色。
良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些年,你在这里,过得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