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吴家大院

    我叫吴冰，出生在滨江县吴家村的吴家大院。家中排行老四，村里人称呼我为吴四小姐。

    吴姓是村里第一大姓氏。

    除了我家以外，还有一些本家散居在村子里。因村里吴姓人口众多，吴家村的名字便叫开了。

    照我爷的说法，吴家村这片土地原本是大荒地，是吴家的祖先最先发现了这里，留在这里开荒种田，后来才有了外乡人逃荒到此，大家聚居在一起形成了村落。

    不管村子起源究竟如何，吴家是村民们公认的第一大户。我爹被村民举荐为村长。

    吴家大院，是六联排式四合院，每个四合院都是三进式的，共有房间一百二十五间。六联排的四合院之外，再用六米高的院墙围上。门口有土炮楼和了望台。门外还挖出一条宽约六米的深水沟，据我爷说，主要是为了抵御胡子（东北土匪）的，和平时还可以钓鱼观景。

    我记不清家里有多少下人和长工。只知道有内务、厨房、马房、安保、农田、经营等六大类职务。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他们的总头儿是刘管家。

    伺候我的丫鬟有三个，一个是贴身丫鬟梅子，负责生活起居，比我小一岁；一个是伴读丫鬟东波，陪我学习画画，和我同岁；还有一个负责安保的丫鬟秀珍，比我大两岁。

    平日里，我和丫鬟们玩在一块。

    但是我爹不高兴我和丫鬟玩。他告诫我，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严。和丫鬟们走得太近，她们容易忘本，而不自觉地做出欺主的行为。

    我只觉大家年纪相仿，脾气相投，是很好的玩伴，我并不想高人一等，所以我才不会把我爹的话放在心上。

    按照老传统，我应该学点琴棋书画，女红活计，养成一个端庄贤德的女子，为嫁作人妇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的确学了。这些传统科目中，我最喜欢画画，比较擅长工笔画。至于女红嘛，马马虎虎吧。

    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我勉强能看一点。好在，我爹不特别重视我的学习，没有给我施加压力。

    我爹甚至不让我读太多诗词，说是怕读坏了脑子。他认为，女子本弱，诗词又太柔，柔加弱，只会越读越柔弱，增加精神上的负担。

    我爹说，女孩子不用学太多，一辈子就学会两件事就行了：

    一是保护自己，二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还小，不谙世事，也不太懂他说的道理，暂且先记下来。

    我长到十岁了，还没出过门。我的世界只有吴家大院那么大。

    我上面有三个哥哥，长得太快了，大哥、二哥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他们不再陪我玩。三哥每天要去上学，没空理我。

    我的妹妹又太小，一个三岁、一个六岁，也不能和我玩到一块。

    叔叔家的兄弟姐妹们也不能天天过来陪我，我只能偷偷和丫鬟们玩。在爹跟前，她们是丫鬟。爹不在跟前，她们是姐妹。

    和我最要好的是梅子，长得最好的也是梅子。别人都说她的身材和样貌和我有几分相像。

    我有时把穿旧的衣服、玩腻的玩具也送她两件，她开心极了。她为能拥有与小姐相同的物品儿，而自觉比别的丫鬟更高贵。

    她睡在我闺房的外屋。有时候我闷了、孤单了，召唤她进来，让她和我睡在一张炕上。

    我们彻夜交谈，分享着各自不多的见识，和有限的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