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寒露,冬天的脚步临近了。
我将巩少爷的一些厚衣服找了出来,熨烫平整。巩少爷每天还是去马场,他已经不酗酒了。
我们度过了平静的“蜜月”。对,只是平静。这已经很好了,生活要慢慢来。
一天,秀珍听太太的吩咐,请我去厅堂一趟,说是陈大夫来了。
到了厅堂,陈大夫正和公公、婆婆寒暄。我进来时他看了我一眼,笑容凝固了片刻便恢复了笑容。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这一望,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心病吧。在老中医面前,秘密无处可藏。
“这是咱们村陈大夫,给我看病,顺便也给你瞧瞧。”
我以为真是给我看病,后来还是秀珍提醒我,这是让陈大夫看我怀没怀上孩子。旧时代的人说话是需要拐几道弯,方显着礼貌。等我历练几年,才能学会这样的沟通方式。
“有劳陈大夫了。我娘身体怎么样?”
“无妨,是陈年旧疾。我已经给太太开了调理滋补的药。”陈大夫说道。
陈大夫给我把完脉,脸上沉了下来。
“少奶奶或许是有些紧张,脉像不稳,气色也不太好。”
他拿下来放在我手腕上的垫布,为我开了些养心安神、舒肝解郁的中药。
没有听到怀孕的喜讯,婆婆掩饰不住失望的神情,公公也没了精神头。婆婆叮嘱我调理好身体,以后好怀上健康的大胖孙子。这是嘱咐,更是命令。
送走陈大夫,我便回屋了。我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梅子,弄清楚她和巩少爷的关系。在这之前,我没有别的心思。
秀珍过来告诉我,我娘家差遣一个佣人来巩家了。他传话给秀珍说,村里已经找遍了,她娘家、亲戚家,包括巩少爷的马场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梅子和宝剑。
寻找梅子的事情似乎中断了。
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公公委婉地向我们催生了。
“儿子,马场的工作别太操劳了,交给你六叔打理就行。多在家陪陪媳妇。”
“对,挣钱的日子长着呢,新媳妇刚来咱们家一个月,天天在家孤单单的,孩子年纪又小怪上火的。”
婆婆似乎看出了我们不太亲密,希望我们多接触培养感情。
“爹娘,我知道了。等天冷马场就没生意了,现在得抓紧时间多卖几匹马,我每天会早点回来的。”巩少爷解释道。
我心里的失落,只能装在心里,表面还要演出大度的样子。
“少爷去忙吧,我自己在家还有衣服要做呢。不用你陪我。别耽误生意。”
人生就是一场戏,每天都有不同的戏份。
公公婆婆见撮合我俩没有效果,看着我们俩生份的样子,他们有些束手无策。
饭后,我陪婆婆进屋,给她捶腿。这是我大嫂教我的,要多和婆婆接触,多孝敬婆婆。
“孩子啊,我儿子有没有欺负你,尽管和娘说。”
“没有,没有欺负我。”
“我儿子晚熟些,有些孩子气。都是我惯的。你虽然比他小,但我觉得你比他沉稳。有些事,你多引导他,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婆婆的话是什么意思?每次听婆婆说话,我都要思考好几天,和秀珍一同研究才能猜出她的弦外之音。
我的头脑还是不够灵光,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还得强撑场面。我回婆婆的话:
“娘,放心。我会尽力做好。”
回了东厢房,巩少爷还在看书。我铺好了被子招呼他上炕。他今天心情不错,盯着我看,嘴角微微扬起。
我冲他说:“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去马场呢。”
他“嗯“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