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设备,还原出来并不难。
他对白人西蒙道:“嗨,徒弟,你那些设备借我用一下呗?”
西蒙一愣:“设备?我的?现在吗?”
“当然,时间不等人,再晚我的西瓜酒就过期了。”
推着西蒙的设备箱,傅松带着章久悦快速离开。
站在原地呆愣半天,西蒙忽然一脸严肃的对布洛妮亚道:“老同学,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
“你太苛刻了。
傅松不是药学方面的专家,他根本不明白一种新药想问世所需要的各种流程。
其他不说,单是临床实验,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更别说还是被誉为世界医学三大无解难题之一的抗疟疾药。
他绝对不可能制作出来。”
听完西蒙的话,布洛妮亚沉默了。
终于,她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很难吗?
事实上,就凭他救了我的父亲,我就应该无条件帮他。
但我的父亲是没事了,但其他人呢?
整个可可卡拉,整个乌干达,甚至整个非洲。
你知道我什么从哈佛大学毕业后,直接拒绝梅奥诊所,毅然决定回非洲吗?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因为非洲的贫穷,想帮我的同胞富足起来。
其实并不是。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疟疾!
我现在有三个母亲,但她们都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出生后的第一个月就去世了,死于疟疾。
我之后有八个弟弟妹妹,但到现在只活下一个,剩下七个人中,有五个均死于疟疾。
这种病不止我们家,整个非洲都是如此。
很多地方的妇女在孩子五岁之前,是不会给孩子起名的。
因为五岁是个分水岭,一个孩子只有活过五岁,才有希望在疟疾的折磨中活下来。
这些年我到处演讲,让当地人注意卫生,不喝生水,特别是避免蚊虫叮咬。
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收效甚微。
大家的生活环境的确提高了不少,但婴儿的死亡率却没多少变化。
没办法,这里实在太穷了。
我好不容易从红十字会那给他们申请的蚊帐,却被他们当成渔网捕鱼。
最后我只能寄希望于抗疟特效药奎宁。
但奎宁的历史太悠久了,悠久到70%的疟原虫都有了抗药性。
西蒙,你知道吗?
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处于悲痛绝望状态。
我快坚持不住了,我怕等我死的那一天,非洲的疟疾依旧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
说到这里,布洛妮亚忽然蹲到地上,呜呜痛哭起来:“我最后一个妹妹,艾丽亚的孩子,也感染了疟疾。
现在她正躺在隔离区承受高热的痛苦,肚子也肿了起来。
今年她只有四岁,四岁啊!
这个年龄想活过来,概率只有3.2%。”
看着伤心到极点的布洛妮亚,西蒙沉默了。
他轻轻蹲下身,拍拍对方肩膀:“对不起!”
布洛妮亚摇摇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知道自己刚才提的条件的确很苛刻。
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就算傅松最后做不到,我也会帮他代言西瓜酒。”
她说完又重复一遍:“是的,我一定会帮他,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