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班。
参加了昨晚班后小培训的鲁梅几个,在食堂捧着碗就迫不及待的向那些人没参加的售货员手舞足蹈比划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啊?古人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是为啥呢?咱以前都没注意,你往那柜台上一趴,像只大青蛙,难看死了。”
“姣姣说了,要面带微笑的服务客户,笑的露出八颗牙齿最好,爽朗热情!你要是跟顾客假笑,那顾客是看得出来的,这叫皮笑肉不笑,眼里没光!”
“张婷那小丫头还当了小队长呢!要不是咱不乐意干那些杂活、累活,小许指定是要把小队长名头指给我的!”
“哈哈哈就你?想得美,给我差不多!”
……
一帮子老娘们嘻嘻哈哈,逮着个人就呱呱两句。
也不知道这时代是乐子少还是咋,被他们拉着吹牛的人,不但不反感,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鲁梅几个就更来劲了。
一早上就见她们几个跟只花蝴蝶似的在食堂游走,讲的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而刚被任命的张婷同志,顶着个新鲜热乎的‘小队长’名头,头昂的高高的,更像只骄傲的孔雀。
她身边大多围的年轻售货员,她们一个个听鲁梅几个讲得心里痒痒,但平日里不招老同志待见,不敢凑过去,就抓着张婷问个不停。
“张婷,你真成小队长了啊?那几个老油子咋就同意呢?”
“听你们讲真有意思,小许真教你们咋笑,咋站啊?这咋还能教呢,哎呀你快给我们说说,好奇死了!”
张婷昂着下巴∶“当然!小许说了,咱都是照着文工团培养女演员仪态练的!以后练好了,别说咱普通人,就是有那些弯腰驼背的,也能给掰过来!仪态好了,整个人就显得有精气神,有气质!”
以后还不得迷死她对象!
照着文工团女演员培养?
几个年轻女售货员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又心动又好奇。
她们讨好的抓住张婷的手。
“好婷姐,今晚还有培训不,咱跟你一起!”
张婷眉梢一挑,一脸公事公办的掏出一个本子。
“行,有意向参加今晚培训的都到我这里来登记!要是没在我这登记的,去了可不承认!”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有气势。
小许既然把小队长的位置给了她,那她就要把事做好,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尤其是那些老同志,可一个个都盯着她屁股底下的位置呢!
许姣姣也被人热情的围着,而且都是那些平日里在单位里横着走,连游副经理面子也不卖的老同志。
她们不惜得去舔张婷的脚底。
昨晚参加培训的老售货员跟她们三令五申,绝对不能给张婷那小妮子抬轿!
一个干杂活的小队长的位置,瞧把她给得瑟的!
眼里都快没她们这些老同志了!
要最后真让她抢了名额,那还得了。
因着这个缘由,此时她们一个个都对许姣姣笑得十分殷勤,还打上了感情牌。
“小许啊,咱跟你师父可是老交情了,晚上的培训,你得给咱留个位置。”
一个说完,另一个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小年轻他们懂啥呀,一个个就是个花架子。真要让他们拿了名额,到时候比赛丢脸,就丢到了领导那儿——”
这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急忙的用胳膊肘捣了一下。
“哎你戳我干啥,我——”
话说半截这人还挺不高兴,刚要抱怨,突然反应过来。
哎呀妈呀,她口中的小年轻,眼前不正坐着一个!
她刚才还大咧咧的说,小年轻都是花架子,哎哟,差点把小许也骂进去。
这人捂着嘴,立马尴尬的缩到了后面。
许姣姣装作没瞧见,她放下饭盒,说∶“班后培训说白了是第一百货牵头组织,我就是个义务劳动的,原则上谁要想参加都可以去。
不过会议室堆了一堆杂物,到底地方也不大,先报名的还能有个位置站,后面再加可能就不行了,苏姐你们要是想参加,尽快去婷姐那登记就是。”
几个人一听,不就是先来先得的意思吗?得,还得去张婷那小妮子那!
她们脸色瞬间不太好看。
许姣姣直接无视。
这几个老同志平日最喜欢在单位倚老卖老,很是瞧不上年轻同志,许姣姣不杀杀她们的威风,进了培训班还不得又是一帮子刺头。
张春兰昨晚家里有事,没能参加班后培训。
今早又是一脸憔悴的来,她先是急匆匆的去食堂打了饭送回家,赶着第一百货上班的铃声响,才气喘吁吁的赶到柜台。
等忙过早上一阵买东西的人最多的时候,她才有空听鲁梅几个她们讲昨晚培训的热闹事。
听她们讲的又好玩又有意思,她颇为心动。
但想到家里娘家送回来的捣蛋鬼,她只得叹了口气。
“算了,我大概是要放弃竞争参赛名额了。位置就留给其他人吧。”
许姣姣瞅她昨天还雄心壮志的,咋今天就放弃名额。
“师傅为啥呀?我还特地给你留了位置呢,就站第一排,站在梅姐旁边,看得清楚,学的也快,我打私心里还是想要你拿到这个名额的。”
这话她说的半点不掺假。
比起他人,张春兰这个师傅从他进单位去,一直待她就不错,也很维护她,‘省供销职工技能风采大赛’,是在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投桃报李,她是想给张春兰争取一个名额的。
被徒弟这样念着,张春兰着实十分感动。
不过,“哎哟,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家老二老三合伙把我侄子给揍了,直接给打掉俩牙!我弟媳妇气得连夜让我爸把俩臭小子送回来。待会人少的时候我还得偷溜回去一趟,俩小崽子被我锁在家呢,也不知道咋样了,晚上我就哪还有时间参加培训哦。”
她一脸的发愁。
突然想到啥,张春兰眼睛一亮。
她看了下周围,然后小声凑到许姣姣耳朵,“昨个谢主任......”
在她灼热的视线下,许姣姣轻轻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开办托儿所的事定下了,不过职位我没要,但您放心,您家名额的事我既然打了包票——”就不会食言。
许姣姣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春兰气急的拍了一巴掌。
她恨铁不成钢:“你个死丫头!那么好的位置你给回了,你脑子不清楚啊,我咋有你这个笨徒弟!”
许姣姣揉着被拍疼的肩膀,满脸委屈。
“师父,你听我说完啊。”
她又不傻,咋可能真啥捞不着就算了事,真要这样,她夜里醒来都要抽自己俩巴掌。
吃啥不能吃亏啊!
张春兰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觉得自家徒弟平时挺精明一人,不可能做那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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