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平起身,道:“不敢有瞒将军,前两日蜀军前部先锋关平已经率军至城西十里下寨。”
“鼠辈安敢。”甘宁作色大骂,随即又问道:“陆都督可派人出战,胜负如何?”
高平抬眼望了甘宁一眼,小心道:“还好。”
“这是什么话?”甘宁不解道:“胜便胜了,何来还好二字?汝今日言辞闪烁,毫无男儿气概,莫非也被城外的蜀兵吓破了胆?”
高平将胸膛一挺,道:“将军哪里话,属下岂会怕了关平?今日属下原是向大都督讨令出征,奈何都督执意不肯。”
“当真如此?”甘宁问道:“都督何以不让汝出战?”
“这,”高平犹豫片刻,才道:“关平军马新来,军中至韩老将军以下诸将,皆愿出城一战,只是大都督只欲坚守,不肯出战。众将皆言大都督……”
甘宁听说陆逊不愿意出战,原就有几分不悦,又见高平吞吞吐吐,不由着恼:“说话爽快些。”高平只好接着道:“诸将皆言大都督怯战,迟早断送江东三世之基业。”
“住口。”甘宁厉声喝道:“有甘兴霸在江夏一日,便不能叫蜀兵越雷池一步,来人。”甘宁一声呼喝,便有两名亲兵从帐外进来,道:“将军有何吩咐?”
甘宁抖擞精神,一跃而起,道:“为本将军着甲。”高平心中大喜,嘴上却不住劝解道:“将军身体要紧,切不可意气用事。”
甘宁挥手道:“汝速去整备军马,陆逊畏敌不战,江东又岂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见高平还要再劝,又沉声道:“此某之军令,汝敢违抗么?”高平只好很“无奈”地退出甘宁营帐。
江夏乃是与荆州接壤之边境重镇,自从吕蒙偷袭荆州以来,孙刘联盟之势渐弱。孙权也恐刘备报复,留吕蒙,甘宁两员上将把守。后吕蒙去世,甘宁收其部曲,独镇江夏,有万余众,皆江东精锐之师。高平奉命出帐,不过刻钟,大军便整装待发。
大营之前,甘宁一身甲胄,全副戎装,金盔银甲,良驹锦袍,面容虽然憔悴,却精神十足。部下众将多日不见甘宁如此装扮,今日忽然闻命点兵,都一脸困惑看着甘宁。甘宁将手一伸,从旁边亲兵手中接过长刀,横放胸前,用手轻轻抚拭,朗声道:“众儿郎,吾之刀锋利否?”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面前这数千上万的江东军士,立刻一起吼道:“锋利。”
“哈哈。”甘宁一阵长笑,道:“竖子关平欺吾病重,兵犯江夏,孺子陆逊,畏敌不前。是我江东儿郎,可当出城杀敌,上报主公之恩,下慰父老之情?”
“应当。”
“好。”甘宁将刀一挥,道:“血性男儿便随某一起杀敌立功。”纵马就要往江夏城西门而去。前面却闪过一将,正是高平,提枪跃马道:“将军出战,末将愿为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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