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无人?”
郭统却似乎不明其意,异道:“我军何曾要北进宛城?”一句话出口,顿时觉得失言,急忙换了颜色道:“大人休得多言,若是不肯用饭,就请上路吧。”说着便喝令两名军士将满宠左右架起,押出帐外早准备好的囚车之中。
满宠原本以为郭淮有意出兵北进,所以带着自己一道前往,却不想听对方的语气,似乎还不会攻打宛城,那么又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难道是要押解回荆州,或者去成都?自己不过是个区区文吏,郭淮也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再者自己深受皇恩,也断断然没有投降叛国之心,只怕郭淮的这一番作为,都只能是空费心机。
可是很快满宠又发觉自己的猜测似乎不对,因为郭统押解着囚车,并没有出樊城南门,而是一路北上,居然去的是大魏属境。心中大是不解,不禁向郭统问道:“将军这是要将某送往何处?”郭统方才就失言一回,这次却是小心回答,笑道:“大人不必心急,启时见面便知,也是大人一位故交。”
看着对方脸上奸狡的笑容,满宠突然觉得后心发凉,倒不是为自己的前景担忧,而是从这两日的种种,心中浮现出一丝极大的恐慌。樊城再继续北上,便是南阳境内,也就是宛城司马懿的势力范围,提起所谓的故人,除了司马懿,还会有谁?再想想昨天听到只字片语,难道司马懿与蜀汉早有勾结不成?如真是如此,蜀军能不费吹灰之力通过宛城,进迫洛阳,那大魏的江山,岂非危在累卵之间?满宠看着郭统,突然问道:“将军不必隐瞒,是要送某前去宛城向司马示好吧?”
郭统被他说破,脸上神色尴尬,既不方便承认,又不愿意否定,只得讪笑道:“大人想多了。”这样却更加使得满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几年司马懿与曹魏关系明为君臣,实是敌国,樊城作为一颗钉子插在宛城南面,司马懿自然对守将文聘与满宠多有不满。想着昨日郭淮本来已经下令要将自己斩杀,却因为属下劝阻,现在想来不过是想借着自己的这颗头颅,向司马懿表示诚意。而囚车前面放着的方正木盒,多半也就是文聘将军的首级,满宠实在没有想到,郭淮居然还真的能在自己这将死之人的身上,作出这等文章,心计端得是歹毒。虽然猜破了对方的计谋,满宠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自己身陷囚车之内,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还能替国分忧。想到此处,满宠只是觉得愧对两代先帝,两行老泪从眼角潸然而下。
一行人马赶了不急不缓的走了一日,郭统似乎对趟差事也不十分满意,太阳还没有落山,便可是寻找安营之所,准备过夜再行。满宠仍旧是一日不进水米,郭统也并不勉强,既然只是一份礼物,生死大约就不是十分的重要了。满宠本是上了年纪的人,几日守城下来体力已经严重不支,又整天没有进食,身体自然再熬不住,被关入帐中,便昏昏睡去。
及至半夜,满宠却被人轻轻唤醒,等他用手揉开疲倦的双眼,入目的却是文休。两人虽然只是一日不见,但对满宠来说,无疑是恍如隔世,既惊且喜,低声道:“何以能见少将军也?莫非是在梦中相会?”文休微微摇头,道:“此非说话之地,先救大人出去。”满宠这才左右打量,自己却还是在关押的营帐之中,看守的几名蜀汉军士,都已经被放倒在地,心知必是文休冒险相救。只是自己老迈之躯,在军帐之中,岂不是个大的累赘?文休能平安的混进营帐中来,但却未必能将自己平安的救出去,一旦被人发现,只怕两人都无生还之望。
文休见满宠不发一言,还道是身体有伤,不能多说,也不等他开口,便将其搀扶而起,道:“我负大人出去。”
“不可。”满宠急忙推辞,道:“宠乃一老朽之人,少将军不可为吾行险,还请速速离去。”文休本就是为救满宠而来,自然不肯听他所言,当即不再多言,将其扶起。而满宠上了年纪,又一日不曾吃喝,身体是十分的虚弱,站立之后,只觉得两腿酸软,眼睛发黑,自知不能行走,心中另有所想,于是挣脱文休搀扶,拜倒在地,正色道:“宠有一事拜托少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