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制。”庞德夙愿得偿,心中大喜,对着曹真道:“老夫定不让汉军入城半步。”曹真咸壮其言,命人取酒过来,亲自为之斟酒,预祝旗开得胜。孙礼等将,却是暗暗摇头。
又次日,曹睿果然带着文武百官,由曹真护驾出城往北,迁都邺城。离开洛阳,曹真的心里固然惭愧难受,曹睿的心中又何尝好过?于路寝食不安,病情愈加严重。数日之后,队伍渡过黄河,进入河内郡。河内太守知天子驾临,急忙腾出自己的官邸,暂为行宫。国难至此,曹睿也只能免强将就,只用了些晚膳,便上榻休息。迷迷糊糊之间,却听见太祖皇爷爷在呼喊自己,曹睿睁眼果然见曹操站在前面,急忙道:“皇爷爷……”
“住口。”曹操却突然变色,厉声骂道:“汝这不肖子孙,竟然将皇爷爷征战一生,辛苦创下的基业拱手让人。”
“不,不是。”曹睿还要上前取抓扯曹操衣服,又听着一阵阴冷的笑声,转眼却见父亲曹丕满脸诡异笑容,望着自己,道:“吾儿,这皇位坐着可塌实?”随即换过一副面孔,七窍流血,圆瞪一双死鱼眼,阴森森地道:“你勾结外人,谋害亲父。虽然能瞒过天下,却能瞒得了上天么?报应,报应啊!”说着便伸出一双血淋淋地大手,来抓曹睿。
“不!”曹睿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外面侍卫听得动静,急忙入内问道:“陛下,发生何事?”却听曹睿道:“鬼,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便下床抢夺侍卫的佩刀。那侍卫不敢躲避,被曹睿抢刀在手,连杀两人,其余侍卫纷纷逃到房外。曹睿待要再追,却被门槛绊倒,昏死过去。众侍卫见他良久不动,才敢上前抢救,然后派人去请御医以及曹真等人。
御医虽然很快就赶到,但是察看曹睿病情之后,都面色沉重,没有一人敢出声。曹真赶来之后,见一屋子医士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由怒道:“陛下龙体如何,尔等给句准话。”众位御医都知道曹睿病势沉重,回天乏术,但谁又敢开口说出来?被曹真一阵喝骂,只能是将头埋得更低。曹真看众人神色,也明白了大概,又道:“汝等须要尽力施为,若陛下龙体……哼,你等都是灭族之罪。”众位御医心中大恐,便要去为曹睿再诊治,却听得曹睿轻微的声音道:“大将军……”
曹真在皇帝醒转,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御医,急忙上前道:“陛下,微臣在此。”曹睿在内侍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道:“让这些人都退下。”那些御医都如逢大赦,急忙谢恩出去。曹睿才道:“大将军,朕自觉得病势沉重,怕时日不多。可速召右将军徐晃回来,与卿共嘱大事。”曹真闻言,泣声道:“陛下年华正茂,当宽心养病……”
“朕命在天。”曹睿咳嗽几声,苦笑道:“但天要亡朕。”复伸手去拉曹真,道:“迁都之事,朕有负太祖皇帝。但赵舒兵势之盛,洛阳必不能守。望卿等到邺城之后,能重整军威,收复两京。”曹真还要再说些宽慰之言,曹睿却挥挥手道:“卿先退下安排,朕乏了。”曹真无奈,只好行礼告辞。
陈群、孙礼等一众文武大臣都等候在外,十分焦急,见到曹真出来,都围上前询问。曹真尽量掩饰心中悲伤,勉强道:“各位大人不必担心,陛下微恙,现在已经服药睡下,请各位大人各自回去。”众人听他这样说,方才放心,三三两两离开。曹真却将孙礼喊住,私下交代几句。孙礼遂收拾行装,连夜赶往许昌,去替换徐晃回来。
徐晃得到如此惊天的消息,即刻交割兵马,马不停蹄地赶往河内。曹睿闻徐晃赶来,知自己时日不多,乃召曹真、徐晃、陈群三人入内,遗诏后事。其时曹睿子芳,只有四岁,立为皇太子,以继承大位。当夜便死于军中,临终之时,大呼“洛阳”三声,方才吐血而亡。
皇帝驾崩,曹真等三人,按照遗命,布告天下,立曹芳为帝。只是河内郡中如何能举办大行皇帝的葬礼以及新帝登基之礼,于是曹真秉承曹睿临终之言,准备还军洛阳。大军还未动身,却得庞德急报,赵舒已经连克渑池、涵谷关,兵临洛阳城下。曹真乃与徐晃商议,洛阳暂不能回,只得继续北上,前往邺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