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刘永瞪了眼不知趣的春坨,喝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扶王公坐下。”
春坨估计也是看愣了,明显迟疑了一秒,才诺诺答道:“诶,诶。”
王谋太老了,这个年龄是一个他需要朝廷为他做什么而他很难再为朝廷做什么的年纪了。刘永也不是嫌弃老人,也不是不想荣养老臣子,可是王谋这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死赖在官位上“燃烧生命,发挥余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妥妥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当然,刘永明白,王谋身后代表着益州豪族,他坐在少府的位置上叫作政治正确。况且这也不是王谋一个人这么做,是很多人这么做,每年死于任上的官吏如过江之卿,毕竟官僚嘛,节操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相比之下,考工令李央就顺眼得多,李央是一个中年人,他有着合乎中下层官吏的本色。他脸色有些木然,神情平静,一副低眉顺耳的样子。很显然,这个李央已经没有什么棱角了。
“臣考工令央拜见天子!天子万福!”李央跪伏地上,规规矩矩行礼。
刘永见他像见宝似的,赶忙将他扶了起来,拉着李央的手来到御案前,道:“朕画一物,卿且看看能否将它做出来。”
李央以为刘永是想自作什么淫巧乐具,颇有紧张,期期艾艾道:“陛下……臣……”
刘永却没管李央,径直回身御案之前,提笔便在一张干净的帛书上画起来。
渐渐一个环形物体浮现在帛书上,这个环形物体还有圆形底部,画讫,刘永将帛书以示李央。
李央注视着这环形物体,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是何物。
“李卿,这叫作马镫,乃增强骑兵的利器,卿若做出来它将有大功于国家!“
“哦……”李央一听不是奇技淫巧,立刻就放心了,至于大功不大功的李央倒是没多在乎。古代中国从来都是工匠有用时想起来,没用时一脚踢开,李央早已麻木了。
“嗯……此物……马镫看起来就是一个圆环套一个底座,似乎不难,金银铜铁,请问陛下以何种材质来打造此物?”
什么材质,靠,金银铜来做马镫装备军队,那绝逼是疯了。“用铁,卿先试着打造一对。”
“臣遵命,打造此物应该不难。”李央虽然麻木,但对于自身手艺还是很有自信。
不久之后
李央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队铁质马镫,刘永不顾铁灰,亲自将它们托在手中细细端详,漆黑的铁疙瘩安安静静地躺在刘永手中显得平凡无奇,只有刘永才知道因为它,骑兵无敌的时代即将来临!
颤抖吧!渣渣们!
“春坨,去牵一匹御马来!”刘永手捏马镫,神秘一笑。
须臾,春坨亲自去牵了一匹宝马来,将马牵至建威殿外的广场上。
刘永带着笑意,前去执住缰绳,发现此马通体赤红,鬃毛整齐,四蹄坚韧有力,眼神透亮,口齿干净利落,真乃神骏!
“陛下,这可是从凉州走私来的好马,其名赤骥。”春坨抚摸着赤骥,脸上不无得意,腻笑道。
“赤骥,嗯,好名字!”
刘永拍拍宝马,将马镫用皮带固定,悬挂于马鞍两边,而后一掀衣袍,麻利地踩镫上马,嘴中发出怪叫。
骑在马上,脚踏在马镫上,刘永纵马走了几步,感觉很满意。最后,更是纵马小跑,拔出天子剑做出劈砍的动作。春坨、李央看着马上动作花哨的皇帝,身形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摇摇欲坠的迹象。
春坨、李央看着在马上驰骋飞扬的天子,天眼瞪如同铜铃,惊愕不已。特别是春坨,他是见识过先帝刘禅、今上刘永学习骑乘的,二位天潢贵胄勉强能坐稳在马背上,却还需要布条绑住身体才不至于滚落马鞍,哪能像今日这么轻松。
刘永骑了两圈,心情舒畅,奔回二人面前,刘永“锵”一声收回天子剑,翻身下马,随手脱掉外面的直裾袍扔给春坨,凝声道:“传召:召丞相、九卿、在京两千石将军以及虎骑营校尉即刻入宫,朕有要事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