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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退了两步,再把那布头一块一块地取出,让十三搬来一张桌子,再一块一块铺好。
崔勇石这才松了口气,细细地盯着那桌面的布头,研究了一阵。
“确实是我们布庄的布料,这是这服饰是略微仿了宫内的样式,不是宫里所用的。”
崔勇石摇了摇头:“也不是御药司这等官衙大臣的府邸里有的。”
怜筝略一失落,看来并不是御药司,怕是断了线索。
崔勇石忽然盯着那袖口的滚边研究了一阵,道:“这滚边的手艺却是绣娘庄出的。”
“绣娘庄?”怜筝皱眉,她并不知晓这绣娘庄又是何处?
卫处尹闻言瞧向怜筝,作解释。
“绣娘庄是专门为宫内和达官贵人赶制各类衣物绣样的绣娘纺。”
怜筝一听这话更是不明白,她看向崔勇石:“你不是说不是官衙大臣府邸里有的吗!”
“这……”崔勇石犹豫了一阵,道。
“大人,不是达官贵人却又出自绣娘庄的只有一户人家。”
怜筝盯着崔勇石,问:“何人?”
“秀都城首富杨云笙。”卫处尹先声夺人,抬眸对上了怜筝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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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确切的线索,卫处尹便带了阮怜筝去了杨家拜访。
杨家即是秀都城的首富,府邸自然不会逊色,大门外虽平淡无奇,但进了这门,内里的装潢陈设,却丝毫不逊色于御沁园。
只是规模略小,摆设低调,就连杨府的所有匾额上都加印了杨云笙的文笔名鉴。
“听闻晟王来访,草民杨云笙叩见晟王和木兰提刑使。”
怜筝一瞧就有些头大,撇去下人不说,这杨云笙乌泱泱地带了一群人跪了一地,少则也有十几个人。
看服饰来猜,无非就是正妻妾室等女子,后头跪了几个娃娃。
“免礼平身。”卫处尹忽然扭头看她。
连带着杨云笙等人一起乌泱泱地盯着她。
怜筝不明所以,一愣,突然开口:“杨老板,你府邸的陈设摆饰都颇有讲究。”
“大人夸奖。”杨云笙不知怜筝的来意,看了眼卫处尹,道:“不如先去前厅就座?”
几个人随着杨云笙进了前厅入座,用茶。
怜筝忽然撑着半张脸,侧头看向对面的杨云笙,“杨府就连婢女的衣衫都格外别致呢。”
杨云笙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这些都有劳了我夫人平日里一手打理。”
“不知您的夫人是哪位?”怜筝问,抬眸去看已经起身的红衣主位。
杨云笙的夫人杨林氏正是一身正红裙,压了身边无数的妾室一头。
听见怜筝问话,杨林氏起身回礼,随后大气一笑:“民妇拜见木兰提刑使。”
“客气。”怜筝道,“不知夫人府上可是所有丫鬟的服饰都一致?”
这好端端的上门拜访,连晟王都还未说上几句话,这大人怎么这样呱噪?
杨林氏神色不变,道:“回禀大人的话,这服饰都是由绣娘庄亲自出品,我一手查过的,秀都城寻常百姓家绝无仅有。”
“夫人好本事,我寻一人难求,只得了她身上的衣物。此人若是能寻得,我定是要好好谢过夫人,再备上一份大礼酬谢。”
杨林氏朝杨云笙看了一眼,不露喜色,道:“大人客气,民妇自当竭尽全力。”
怜筝点了点头,问道:“那敢问此物可是夫人府上的?”
怜筝招手,示意十三将方才拼凑好的衣物送上。
死者衣服的滚边、花色等等皆与地上所跪丫鬟的服饰相差无几。
杨林氏只看了一眼,便点头,道:“确是我们府上的,不知大人从何而得?”
“是就行了。”怜筝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是城隍庙碎尸疑案中女尸身上所穿的衣物!”
一听此话,杨云笙和杨林氏的脸色骤然一变。
卫处尹觉得好笑,她倒是厉害,非诳了人家上赶着贴上来的时候,忽然认了一桩罪名。
“既然是杨府里丫鬟的服饰,看来失踪的人许就是杨府里的丫鬟。”
怜筝顿了顿,细细擦看着杨云笙和杨林氏的神情。
杨林氏缓缓一笑,“大人怕是弄错了,我们府里并无人……”
“大胆杨林氏,你还不速速招来!”怜筝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
杨林氏一惊,跪倒在地,厅内已是寂静一片。
怜筝起身,手指着正跪倒在地的几个丫鬟,“你方才所说寻常人家绝无你们府里的衣衫。”
“那么,敢问这样的绣样不合宫制,更不可能出现在官宦人家,你有何证据证明这并非你杨家之物?”
怜筝冷着脸,盯着地上的杨林氏。
杨林氏紧咬下唇,“大人明鉴,又有何证据证明这一定是杨家之物?”
阮怜筝眼露欣赏,这杨林氏胆大心细,短短数秒就拿了她言语的漏洞。
若换做神色有鬼的常人,怕是早早就吓得认供了。
“原来确实是没有证据的。”
怜筝认可杨林氏的质问,点头附和。
她勾唇一笑,望向杨林氏,道:“可是现在,你经手的衣物便是证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