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折子请皇上做主了。”
怜筝微微扬眉,沉默不答。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儿戏!我家夫人乃当今丞相的义女,而非什么草野村妇,若剖尸过后亦无发现,敢问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于世镜脸色铁青,可见被怜筝气得不清。
确实,她在北县之时,大多尸首都是无人认领,剖了就剖了。
可在这长京城,这些达官显贵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若是不剖……
怜筝没有再多加劝说的念头,省得给自己添堵。
“正常仵作验尸,于大人想必不会阻拦了吧?”怜筝淡眉轻扫。
于世镜冷哼一声,他自然清楚新晋的女官是下等贱籍的出身,仵作乃本职。
怜筝听得出这声音的态度,不想与他多话,省的贴了人家的冷脸。
“出去。”她蹙眉将床帐两边的纱先放了下来。
于世镜远远看着,却是不肯离开。
怜筝冷道:“于大人放心,我绝不会在未经您同意的情况下,尚自取了刀自做了主张,于大人若不放心,便留下。”
卫处尹是见过她雷厉风行的办事态度,便率先朝外走了。
于世镜原是想留下的,见晟王离了屋内,只得犹豫着皱眉跟上。
“劳烦晟王将我的验尸官带来,我需要有人替我做详细记录。”
为了方便办事,怜筝早早便让风因将十三安插在了她的身边,验尸官之职最合适不过。
卫处尹笑意浅浅,藏在眼底,让阿立着手去办。
于世镜倒是看得意外,这女官竟敢指使了晟王?
怜筝先将房门关好,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验了胡莞的身子。
胡莞的服饰虽然凌乱,但是领口有被人拖拽过的痕迹,褶皱仍在。
怜筝在房内随手取过一支朱钗,用尖锐之处将胡菀指甲中的一处血污抠出。
怜筝微微揉搓,发现血污中隐约掺夹了些皮屑类的东西。
可她仔细看过后,倒也不完全是,一时半会儿让人分辨不出是何物件。
胡菀右手的指腹处还沾了朱红色的印迹,初步推断为是抓向某物的时候,一并揩上的。
怜筝将衣物的边角都谨慎审视过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解了胡莞的衣衫,。
袖口有茶渍和尘埃,说明她曾经摔过何处。
另外,胡莞的四肢、腹背处都未见什么明显的伤口。
其次,胡莞的腋下微微发红,有生活反应。
推断应该有人架住过胡莞的胳膊,将她拖去了床榻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
怜筝低头,一眼就搜到了床脚下那双摆放整齐的鞋子。
她忙捡起,瞅了眼鞋后跟。
果然,有磨损!
最后,怜筝将胡莞的服饰一一再穿好,开始详看房内。
袖口有茶,说明她曾经应该在桌边逗留,不知因何原因打翻了茶杯,很可能摔倒在地。
后窗是开着的,化妆台上整齐并无凌乱。
桌面的茶还剩半壶,桌面留有一个空杯,桌布和地面都未有水渍。
难不成被人收拾过了?
胡莞之所以在床榻之上,很有可能是后来才被人拖过去的,但是线索之间明显存有矛盾。
“来人。”怜筝出声,将外头的人唤进屋。
于世镜闻言,正想推门进来。
等刚推开门,才张嘴问了一声:“查的如何?”
话都还未出口,怜筝就快步擦过他的肩,跨出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丝毫不管身后的于世镜,只朝外探了两眼:“方才回话的下人在哪里?”
阿房还在门外候着,听了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回话,“奴才在这。”
“你们进屋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夫人那时候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吗?”
阿房低头不敢看她,低声颔首:“回大人的话,门是关着的,夫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地上有什么物件儿,后窗开着吗?”怜筝追问。
阿房怯懦地抬眸瞧了一眼于世镜。
“奴……奴才……进门的时候地上没什么物件儿……后窗奴才没注意……”
“混账!要你何用!”于世镜连耳根子都气红了,一脚踹向阿房。
“老爷恕罪,奴才确实是什么也没看到…….”
后窗若是开着的,也许歹人从后面出去也说不准。
“于大人,胡夫人的死因确有几分蹊跷,不像是寻常病死,尸首暂不可下葬,只等本官定案之后,方可下葬。”
“木兰大人这话说得轻巧,好端端的人,还是我夫人,若是不得安葬,难不成你还要将她送去义庄不成!”于世镜气极反笑,眉眼皆狰。
怜筝淡淡点头:“正是。”
“我看谁敢!”于世镜气得面色一变,袖口一甩,“鄙人的夫人,谁敢强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