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往外一看,一眼看见外头一大筐的烂菜,他脸皱成一团:
"大山哥,您这……您这菜我咋收啊?都烂了……"
"烂了?那几筐不也是烂菜,你也收?为啥老子的菜就不能收?"
李大山点了一根烟,指了指陈双刚送来的五大箩筐的菜,那些茄子都泛着光亮的紫芒,青椒个个饱满,黄瓜一看就好像能捏出水一样绿莹。
陈老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李大山一脚踹在一筐茄子上,随后,又是一脚下去,把茄子都踩烂了!
"李大山,你再敢踩一下试试!"陈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只只知道,这些菜都是她的心血,她流言蜚语败坏名声都不怕,就怕自己的努力成果被人这样明晃晃的糟蹋了。
"呦!小妮子,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咋了?别忘了老子上星期说的话,你要是能在这青阳镇上卖出去一根黄瓜,老子跪着给你磕头!"
说着说着,李大山说道后半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狠狠的指着地面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李大山说完,继续踩,一筐黄瓜被他一脚给踢翻了,一脚下去,黄瓜碎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蔬菜中特有的清香气味。
陈双的眼眶通红通红的,上去就推李大山:"你这个恶霸,我和你拼了!"
陈老板一看情况不对经,赶紧拉着陈双,想让她别招惹是非赶紧走,谁知道这一拉不要紧,竟然好像是拉了偏架,李大山一把上上去,陈双又刚好被陈老板打着,顿时陈双在原地转了一圈,身子往后撤去。
咣当一声,陈双的后背装在了餐桌上,板凳和餐桌都倒了一地。
"死丫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老子说的话一言九鼎,你要是不识抬举,今儿想走老子还不让你走了!"
李大山说着且灭了手里的烟头,陈老板赶紧上前劝说:
"大山哥,这事儿都愿我,往后,我就买你的菜,让着丫头回去吧,她还小不容易的!"
陈双被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耳朵嗡嗡炸响,她觉得自己的后槽牙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那股如同铁锈一般的气体窜进了她的鼻腔里。
陈双从一堆座椅中爬起来,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拳头却紧紧地攥着,那对眸子向利剑一样射出一道冷光。
她想哭,可她绝对不能哭,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她都要狠狠的记住,早晚有一天,她要让这个李大山跪在自己面前求着她原谅。
"呦,还挺硬啊!"李大山笑着上前。
此刻,街道上的赶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饭馆门口也聚集了不少人。
"这咋了这是,咋一个大男人打个小丫头呀!"
"可不是吗?这是谁家的丫头呀!"
"她家人呢?咋被打的都流血了呀!"
"小点声儿,这不是李大山吗?叫他听见了你就甭想在这儿摆摊了,快走快走!"
陈老板慌忙的绕过柜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百块钱慌慌张张的塞给了李大山:
"这够吧,你的菜我买了,我买了还不行吗?"
陈老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陈双,这丫头年纪不大,可她却有一股坚强的劲儿,那种坚强让谁看了都有点心疼。
"打发要饭的啊!"李大山直接甩来了那一百块钱。
陈老板一看慌神了,他一做饭局下来能挣个二十块钱就不错了,再去掉成本费,水电,炒米油盐一天下来也就三十多块钱。
"李大山,你还得赔我的菜,要不然,我就去报案,我就看看这青阳县还有没有王法!"
陈双胸口起伏,今天如果没有个结果,那她往后的路得有多难走,她陈双都盘算的很明白。
李大山回头瞪了一眼陈双,突然笑了起来:"呦,小丫头,你还挺倔的啊,老子告儿你,我李大山就是这青阳县的王法,老子说啥就是啥!"
李大山说着,上前两步,顺脚踢开了倒在他面前的板凳,抬手捏着陈双的下巴翻来覆去的看着陈双的脸,好像欣赏着一样艺术品。
随后李大山的目光露出了不好的神色,就好像看见了没穿衣服的少女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现在大爷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这么着吧,要是还想在青阳县做生意,今儿晚上就陪大爷玩玩,说不定大爷高兴了,这青阳县……"
"啊呸!"
李大山淫笑的连突然僵持了,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沫顺着李大奎的鼻梁往下流。
李大奎抬手抹了一把,看了看手指头上来自陈双的唾沫,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一巴掌打了过去,陈双这次提前有准备,一猫腰躲了过去,随后转身就往街上跑。
此刻街上的人已经围堵在餐馆门口,几乎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陈双方才冲出来之前还怎么想到外头会堵这么多人,这一跑,陈双根本跑不掉。
"狗蛋,给老子摁着她!"此刻,李大山的声音从餐馆里传了出来,陈双只觉得头皮伊藤,那个抬烂菜筐子的刀疤脸狗蛋就一把将抓住了陈双的马尾辫给拽了过来。
乡亲们的一张张脸都在这一刻成了陈双眼中如同漩涡一样的"面具",陈双曾在这一刻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
国人冷漠,不光是前世,连这一世也是一样的,陈双就想不明白,整个县上光做生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不少人,难道就干不过李大山?
想想,陈双都觉得可笑的很。
……
青阳县的破烂车站传来真轰隆隆的马达声,那声音就好像年迈的老者一样,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尾气努力挣扎的浓烟,破烂铁皮咣当咣当,鸡牛鸡牛的响着,徐徐的穿过街道准备进站。
喇叭生意一下下急促的响起,司机不由得骂了一声:"这特么都围在这儿干啥?"
按喇叭也没人听,于是司机探出脑袋吼了一声:"都特么想被轧死啊?"
这个时候,一张如刀削一般的脸,透着健康的麦色,目光如炬往窗外看了一眼,他顿时瞳孔一缩,拎着迷彩背包,竟然直接纵身一跃,敏捷的从窗户口儿跳了下去。"
只见那穿着皮靴的双脚刚一着地,身子微微倾斜,右腿直接踢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到了陈双与那狗蛋之间的空隙中,随机小腿肚一收,竟将那狗蛋的脖子死死地卡在了宋德凯的腿弯中。
陈双被牵着头发一阵头皮正,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给扯下来了,可是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闷哼,与此同时,头皮也传来一股轻松感。
陈双踉跄了两步站稳后回头一看,她的脑子嗡了一样,只见宋德凯用腿弯夹着那狗蛋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瞅着那狗蛋使劲的抓挠着宋德凯的那条腿,可脸色却越来越青紫。
陈双咽了一口唾沫,大哥怎么……回来了?可是,心里头的那股委屈竟然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宋德凯不疾不徐的看着刚才拽着他妹妹头发的刀疤脸,面无表情的收紧,终于,那刀疤脸因为窒息整个身子往下软到,最终跪倒在地上,宋德凯这才松开。
"你特么谁呀,敢多管闲事?"
李大山一看,眼前这人个头至少得有一米九朵,长得魁梧,还是个铁皮连,不过,一看他是个丑当兵的,李大山只能说,当兵就是世界上最没出息的勾当,所以,他轻蔑的推开陈老板走了出来。
"小双,你怎么在这里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
宋德凯看都没看李大山一眼,走到陈双面前低头垂暮看着他,抬手抹去了她嘴角的那一丝血迹。
在他心里,自己的妹妹依旧是那个小时候还向着他这个当大哥的女汉子,那样的她,才是真的她。
宋德凯实在无法想象,他怎么刚到县上就看见了妹妹被人欺负,他要是不来呢?又或者晚到了,那后果又是怎样的呢?
"我来送菜……他是这个街的恶霸。"陈双舔了舔生疼的嘴角,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大山见这个穷当兵的竟然不理他,他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掏出在这个社会十分稀罕的诺基亚手机播了一串号码。
"都特么给我来老陈的餐馆,有人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李大山声音落下,只见宋德凯一听妹妹的言辞,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刚准备挂电话的李大山,连正眼也没瞧一眼,一侧拳就飞了过去。
"嘭!"李大山根本没看见对方是啥时候出的手,甚至连自己是被拳头打的还是被啥东西砸的他也不清楚,整个人鼻血迸溅,直接后仰了过去。
等李大山捂着脸爬起来的时候,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往下流,陈双都吓一跳:
"大哥,教训他一下就行了,往后不要让他那么霸道,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陈双不希望大哥刚回来就被当地派出所给查了不由得说道。
"三分力而已!"宋德凯淡淡的说着,拉着陈双就要走,陈双却往相反的方向挣脱:
"不行啊大哥,我还得送菜。"
陈双指了指街道对面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淹没的拖拉机说道。
宋德凯一阵蹙眉:"你开拖拉机来的?"
"嗯,我送完公家食堂的菜就回去!"陈双说着,就拨开人群跳上了驾驶座。
谁知道宋德凯将背包往车厢里一丢,一把将陈双从驾驶位上抱了下来,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命令的口气说道:
"姑娘家的,哪有开拖拉机的,上车厢里老实坐着!"
陈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宋德凯直接把她横抱着居高放在了车厢里,陈双不得不感叹,个儿高就是好,恐怕这铁皮车厢大哥只要一抬脚就上来了根本不用踩着车帮。
"在哪里?"宋德凯熟练的驾驶着拖拉机,回头问道,宋德凯到现在对与陈双的改变还云里雾里的,你说刚才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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