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咋欺负一个孩子呢?"
陈双微微一愣,这不是刚才那个被吓哭的七八岁孩子吗?陈双啥时候打她了?就是拿着柳条吓唬了她一下。
说着,那妇女就已经来到近前,气哼哼的把孩子放下,那孩子唯唯诺诺的硬是往母亲怀里钻。
"花花,告诉妈妈,是哪个打了你?"
那孩子有些害怕的目光闪烁着晶莹,伸出稚嫩的手指头指了指傻大彪,手指头在半空晃动,似乎又从陈双身上划过,随后,不由分说的就一头钻进她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俺可没打,倒是这孩子拿石头砸俺,你看看把俺的鼻子都砸破了!"
傻大彪似乎也有点上火,他傻,但是他不是瞎的。
"孩子会说瞎话吗?再说,你这么大一大男人了,咋能跟孩子一般计较?"
女人一听蹦了起来对着傻大彪就是一顿臭骂。
"他是个傻子,是个大傻子,哈哈……"
这个时候,街道边上藏在店里的几个熊孩子跟鬼一样的伸出脑袋叫嚣。
"傻子也不能打孩子!"妇女一听火上来了。
陈双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大妈!街上的人可都看见了,是谁打谁?要是孩子没教养就别放出来乱咬人!"
陈双把大妈两个字咬的很重。
"你……你叫俺啥?"女人果然气炸了,她才三十多岁,被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喊大妈?:
"你是哪个村的?你家大人呢?我今儿就得好好问问,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陈双说完这句话后,发现街上的人都绕道走,剩下零散的几位摆摊的人也装作没看见,好像避嫌一样。
"走,找你家大人去!"妇女一把抱起孩子推搡了一把陈双。
傻大彪吸了一下口水,没给陈双反驳的机会,上去就推了一把这妇人。
只见这妇人抱着孩子踉跄的后退两步,抱着孩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陈双知道傻大彪的力道很大,或许这力道已经是傻大彪留情了,只是眼下那妇人竟然放下孩子一个人就地躺下,一边打滚一边哀嚎着说打人了,打死人了……
陈双一阵头皮发麻,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事儿,她都碰到好几回了。
李宝在一旁已经吓得目光涣散,好像随时都有人上来打她一样,她颤抖的手拽了拽大彪的衣袖,对着大彪摆摆手,示意他别打人。
陈双可不这么认为,没教养的孩子就不该放出来,谁的错?还不是父母的错?
陈双看都没看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女人,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说道:
"小丫头,你告诉大姐姐,你妈是在哭还是在笑!"
小女孩有些胆怯,可是,陈双一笑那中感觉如同春风湖面的涟漪,引得那小丫头都觉得这大姐姐长得好漂亮。
踌躇了那么一小会儿,小女孩就走了过来:"在哭!"
"你仔细看看,再看看,哭是不是会有眼泪!"陈双说道。
小女孩挠挠头回头看去,竟然发现真的没有眼泪,哭不是得有眼泪吗?小女孩赶紧摇摇头说:
"妈妈在笑!"
这个时候虽然陈双能明显感觉到街上的人都在避嫌,可还是有很多人在关注这边的情况。
"你真棒,是个诚实的孩子,那你告诉你妈妈,到底是谁打了你?"
陈双捏了一下这丫头的鼻子,小丫头挠挠头一脸狐疑的看了看傻大彪又看了看陈双摇摇头说道:
"没有人打我!"
女人一听一下子坐起来指着自己的闺女就骂:"你说啥?"
"我说,没有人打花花……"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宛如铜铃一般清脆悦耳。
说完这句话,小女孩还回头看了一眼陈双希望得到诚实的"勋章"。
陈双感觉这丫头可能只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平时没人表扬过她吧。
于是陈双翘起大拇指笑着说:"好样的!"
小女孩很难得的笑了。
…………
回去的时候,大彪拉着板车,陈双和李宝坐在板车上,让陈双觉得也算舒服。
李宝扯着那条桃红色的丝巾举得高高的,迎着那丝巾看天上的太阳,一抹桃红色的光晕就洒在她的脸上,她单纯的笑着,满足的眯着眼睛。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做好了午饭,陈双也算是歇息了一番。
今天为了能一次性送两家的菜,再加上有大彪,冒尖的一车菜,一路上恐怕也累着傻大彪了。
只是,那个街上遇到的女人陈双倒是不觉得面熟,那小女孩面熟的很,好像在哪儿见过。
临走的时候,那女人还说要找上门来,陈双心里却不以为然,找就找吧,反正她又没干什么。
青阳县那破烂不堪的汽车站内,迎来了有一批返乡的乘客,接人的,下车的,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一位穿着斜口盘扣灰布褂子的妇女,扛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只见对面迎来一位二十多岁扛着笆斗的小伙子。
妇女来回让着避开视线,却在这时,一个小小的动作顿时从那妇女的腋下一闪而过。
妇女终于钻出了人群,这才放下肩膀上的蛇皮袋擦了一把汗,可突然她目光一凝,脸色紧张的上下摸索:
"呀,有贼!"
她突然发现踹在腰里卷着钱的手帕不见了,钱也一毛钱没剩下,她一阵嚎叫引起旁人的注意。
"咋了这是?丢了多少?"
"大姐,你啥时候丢的?"
这个年代的人还算淳朴,各自都忙帮查看有没有可疑的陌生人。
妇女一屁股坐下哭的昏天暗地,说那钱是她在工地上班的男人给她带回来的,有三百多呢,整整两个月的工资都丢了。
一听这个数字,不少人都嘿咻叹气,这款不是小数目,在乡下,三百块省着点儿能养活一家老小两三个月呢。
人群外头有一位面色如花,肤白如玉的姑娘,双十年华,留着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一袭军绿色带斗篷半身裙,脚上穿着乡下少有的真皮短靴。
她东张西望,心想,上回来的时候是司机开车送她来的,这次,她是自己摸索着坐车过来的,这车虽然破了一点,可总比没有强,眼下,她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出去能抵达杏花村。
随即打开挎包,从里面找出钱包想看看里面记的地址,这一看,她的钱包不见了,顿时花容失色又在包里拼命倒腾。
此刻,宋德虎稍稍蹙眉走了过来:"这位同志,你的钱包掉了!"
随后,将钱包递了过去,孟艳感激的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这一抬头,孟艳喜出望外,手指头指着宋德虎高兴地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宋德虎假装这才认出她来,赶紧笑着说:"这么巧,你怎么来了?跟老凯一起来的吗?"
宋德虎其实早就注意到她的打扮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他明明早就观察到是她一个人来的。
至于方才那妇女的话,宋德虎本来觉得那妇女一看就是没钱的主,可是,偏偏她穿着破烂不堪,却一直不安的摸了摸腰,只要是做这一行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有料!
"不是,我来找陈双的!"孟艳有些尴尬,其实她还真是来查查陈双和宋德凯是不是家里包办的婚姻,要不然,她在文工团根本呆不住。
眼下被人问起,她自然不能说她的目的。
"那正好,我送你去!"宋德虎第一次见到孟艳的时候就觉得她家很有钱,而且人长得也很漂亮,说着,弯腰主动帮孟艳拎小行李箱。
"那谢谢了!"猛然跟着宋德虎穿过人群,不由得问道:
"你……你是德凯的堂哥对吧?我……我好像好不知道你叫什么!"
"额,是的,我是他堂哥,我叫宋德虎,跟老凯就差一个字儿,你叫我虎子就行!"
宋德虎一脸和颜悦色,让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坏心眼。
宋德虎心里却想着,这么好看又有钱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德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想想心里头有点不服气。
"孟艳,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宋德虎开始盘算。
猛然有些吃惊,只有一面之缘,他还记得她叫什么,不由得有些暖心,特别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好的!"
宋德虎说完就去了街上,用刚偷来的几百块钱买了些肉,和菜,还有米酒。
宋德虎扬了扬手里买的酒肉笑着说道:"你们家离这里挺远吧,一路上也没吃上啥好的,回家给你弄点吃的!"
孟艳一看不由得蹙眉,她来可不是为了吃肉的,看来只有盛情难却了。
她原本也没有打算直接来找陈双,本想着花点钱就随便找一户人家住两天,这么穷的地方肯定就没有钱解决不了事情。
"那……谢谢了!"孟艳也不推辞。
"陈双家里地方窄,都是几十年前的土房子,住着也不安全,干脆晚上就在我家住吧,这有酒有肉的。"
宋德虎笑着说道。
"这……恐怕不合适吧!"孟艳一听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番宋德虎,他怎么就感觉,他和德凯是堂兄弟可给人的感觉却差了那么远。
"这没啥不合适的,将来,说不定都是一家人呢!"宋德虎话中有话的说道。
猛然一听竟然面颊绯红,他的意思是说,将来她有可能成为他的弟媳?
宋德虎却一直希望能留下她,如果能泡她那就不准备对她下手了,如果泡不上,那么,她那包里面至少得有几千块钱,反正这条鱼他钓定了。
晚上,宋有粮正在帮大哥做点晚饭,宋德虎就领着个大美人儿回来了,一进家门那声音都带着热乎劲儿:
"爸,我回来了!"
宋有才磕了磕烟窝坐在板凳上动都没动,回来了,准备好事儿。
等宋德虎把孟艳带进屋后介绍完,宋有才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宋有粮炒了一盘子土豆片端了出来,一眼看见孟艳,他瞳孔一缩。
孟艳也没想到,怎么德凯的爸爸在这里,她心里又紧张又意外,赶紧叫了一声伯父。
宋有粮心知肚明可还是有些尴尬,这丫头是城里的丫头,看上去也不孬,怎么跟虎子又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