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凯略感兴趣的搬了个板凳坐在陈双身边,抱着膀子翘着二郎腿笑看着这丫头,还被说这丫头简直是五毒俱全。
过年那会儿打牌,她赢了宋德凯以为是运气,毕竟她可从来都不会打牌。
“俺的地主啊!我掀……”宋德虎摸到了地主排,一脸严肃的解开底张的牌,就跟刮彩票一样露出渴望又期待的深情。
底牌三张,一张黑桃八,一张小王,还有一张红桃a,陈双蹙眉,他这扒手还真够专业的,多少张牌放了地主拍,底下的三张牌也就预留好的了。
再看孙二杰,把手里的牌合上一脸无奈,陈双就知道,他手里的牌和自己手里的也都一样的烂,好牌全都在宋德虎手里。
这把牌注定是要输的。
幸好宋德虎不敢把底牌全部留大的,还有一张黑桃八掩人耳目,要不然,他把把是地主,底牌把把都是大的,让谁看谁不怀疑?
宋德虎似乎胜券在握,先出了一张小三,陈双直接拿最大的二拦住,如果不出所料,大王和小王都在宋德虎手里,一个炸弹多一块钱,王炸两块钱,他应该不舍得拆,毕竟这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把了。
随后,宋德虎想了想,确实像陈双想的那样,他不舍得拆开炸弹。
“顺子!”陈双手里虽然都是小牌,但是顺子可是一家独大。
随着陈双一把把的小顺子出牌,宋德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就算他这个时候想要拆大小王拦牌,也来不及了,因为陈双手里没单排给他,他也不敢直接炸掉,因为手里还有其他单张要王牌去收尾。
两把顺子,完工!
这把牌打的宋德虎是半天才回过神来。
“再打一把,再打一把!”宋德虎垂头丧气的把手里的牌使劲摔在桌面上就开始洗牌。
“赢的洗牌!”陈双说道从宋德虎手里拿过扑克开始洗牌:“我来发牌吧,启牌太慢了!”
陈双说着,心里却想着,看你还怎么作弊!
这场“赌局”打着打着竟然到了晚上十点多,宋德凯是越看越带劲,眼瞅着输掉的钱又赢回了,他看了一眼陈双无奈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微微摇摇头。
他有时候还觉得真不得不佩服这丫头。
披着月光兄妹俩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双手指头沾着嘴里的唾沫,一张一张的数着零钱:
“赢了六十块!呐,给你三十块,咱俩一人一半!”
宋德凯看了看陈双塞给他的三十块钱收了起来,他抬手下意识的搭在陈双的肩头笑着说:
“没看出来,你打牌还挺有技术的!”
“有啥技术,是你太笨蛋了!”陈双说着,有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这才放心的揣进口袋。
宋德凯见她财迷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没觉得这是缺点,毕竟,都穷怕了。
“完了,我还没喂鱼!”陈双突然驻步,天哪,她正事儿还没干呢,说完这话,她一溜烟的就往河坝的方向跑去。
等气喘吁吁的抵达大坝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若不是天上还有点儿月牙光线,陈双真觉得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夜。
她赶紧从竹屋里往外搬青草,因为着急,零零散散的从大坝上一直散落到了河边。
陈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洗吧洗吧直接抱着就走上了竹排,把湿漉漉的青草往鱼塘里一丢,巴掌那么长的草鱼扑腾扑腾的翻出水花,看模样,真的是饿着了。
陈双小心翼翼的踩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竹排又去接着捞青草。
此刻,宋德凯已经出现在大坝上,他端着一箩筐的青草也跟着下了大坝说:
“你上去,我来!”
说着,宋德凯就开始洗青草,陈双站在一旁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她只好爬上了大坝。
晚风如水,吹在陈双湿漉漉的身体上,陈双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着急,弄了一身都是水,再加上这风吹得,她竟然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陈双不由得往竹屋里挪了挪身子,希望能避开些晚风,可她却怕看不见那个忙碌的背影,索性,陈双就蹲在了竹屋门口,细细看着他的背影。
河边芦苇已漫腰,如同夏天倒挂的柳条,迎风顺着河边的涟漪微微摇摆着,那宽大的背影微微晃动着,有力且修长的双臂打捞着水里的青草。
陈双,又想起了前世那个雨夜,他的怀抱就像是世界末日时突然出现的领一个世界一样,令人觉得即便是死也死的安稳。
她真的很想一辈子都能躲在他的臂弯里,不管是白昼还是夜里,好像这次的重生就是为他的臂弯而来的。
脚步声渐近,宋德凯拎着箩筐上了大坝,把箩筐放进竹屋时,陈双才回过神来。
“李宝呢?”他问道。
陈双被拉回了现实,回头看去,发现草堆里空无一人,早上的饭碗还在桌面上搁着,开水壶的盖子也在一旁,开水壶里一滴水都没剩下。
“可能大彪把她带回家了吧!”陈双说道,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回家睡吧!”宋德凯说道。
路上,一阵晚风吹过,宋德凯抬手依旧下意识的搭在她的肩头,他竟然感觉妹妹的肩膀上都是骨头,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似的。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去军区干什么?可不要拿你那一套来糊弄我!”
宋德凯说道,他脱下迷彩服,只穿着一件背心,把迷彩服搭在陈双的肩头上。
一切都自然的让人感觉这真的是一对夫妻一样,就连陈双都心神一颤抬头看了宋德凯一眼,发现他若无其事,陈双感觉这样很自然。
陈双裹紧了快到她膝盖部位的大褂子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德凯长处一口气:“那好吧,勉强相信你,但是咱们得说好,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要乱跑!”
陈双赶紧点头答应,这是好事儿啊。
但是陈双不想告诉大哥的原因,是她担心被人说闲话,毕竟大哥在军区是团长,如果旁人知道他的妹妹是个卖菜的,陈双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人笑话他。
早晚有一天,陈双会拿自己的双手走出自己的天地,让自己真真正正的能配得上他,到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就不会再害怕旁人说闲话了,包括能比得上那个叫孟艳的姑娘……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宋有粮担心的也没睡觉,门都没插。
兄妹二人相继回来,宋有粮这才放心的说道:“饭菜在锅里呢,看看还热乎不,要是不热了,热热再吃!”
宋有粮有些不高兴,本来凯凯烟酒不沾的,自从去当兵了学会抽烟喝酒也就罢了,这毕竟研究是礼尚往来,可打牌就是不好的习惯,今儿太晚,明天再说说他。
“知道了爸,你先睡吧!”宋德凯说罢,洗洗手才去了火房揭开锅盖,抽出筷子吃了一口,随后发觉确实有些凉了,自个儿生火热饭去了。
“大哥,我感觉你大难临头,你看爸的脸色多难看,明儿你就等着挨骂吧!”
陈双不怀好意的说着,干脆洗洗脸回屋去了。
宋德凯摸摸下巴没有说话,这样子还是让他觉得和以前那时候的小双一个样。
第二天一大早,陈双刚睁开眼就听见老爸在外头数落宋德凯,说他老大不小了都快成家的人了还不学好,不过,自始至终陈双都没听见大哥反驳半句话,只是说了一句:
“知道了爸,下回不打了!”
谁知道宋德凯刚说完这句话,宋德虎风风火火的大早晨连饭都没吃就上门来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叔,随后直冲宋德凯而来:
“老凯,走,接着干,昨儿手气不好!”
宋有粮的脸色当即就绿了:“虎子,你这个当哥的就不能往好路上带?硬是往这些个不务正业的道儿上领!”
“说啥呀叔,昨儿老凯那手气可好着呢,赢了六十多块钱,这打牌也有打牌的规矩,终不能赢了钱就不玩了吧,不行,今儿说啥叔都得放人!”
宋德虎是软硬兼施。
“真不打了!”宋德凯说着,就去洗脸刷牙,陈双穿好衣服打着哈欠出了门:
“我说虎子哥,昨晚上你输得还不够哇!”
陈双若无其事的说道,也去井边打了凉水,倒了些开水壶里的热水就蹲在院子里洗脸刷牙。
“所以说嘛,今儿说啥得回本儿,你们兄妹俩商议商议,老凯不愿意去,弟妹你去!”
宋德虎见老凯无动于衷跟着陈双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刷牙。
“我忙着呢!”陈双满嘴牙膏沫子含糊不清的说道,仰头灌了一口清水,咕噜噜;阿噗……漱完了口,发现虎子哥还在等着她。
“虎子,没吃饭就一起喝点粥吧!”宋德凯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就在这时候,宋家门外冲进来一人,吴一梅头发蓬乱,衣裳扣子都没扣对眼儿,一看就是慌慌张张的刚起床,一进门他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骂道:
“宋德虎,你这个没良心的,敢偷老娘的钱,你给俺说说,你到底是姓啥的?别跟俺说你没拿,俺都问了,你昨个下午打牌打到半夜输了六十多块!”
陈双一愣,不由得看了一眼宋德虎,此刻,宋德虎目光阴沉甩脸说道:
“不就六十块钱吗?再赢回来不得了?”
“你……你知不知道那是咱家的家底子呀!我的娘啊……这没法活了呀!”吴一梅一听,这是承认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喇叭着两条腿在地上乱蹬,双手拍着大腿哭的前仰后合。
陈双一只手拿着牙刷另一只手端着茶缸,嘴角上的沫子还没来得及洗掉,这一大早晨就看了这么一出戏。
陈双也没打算过问,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双洗了一把脸,顺手一边擦脸一边将盆子里的水泼到了院子的拐角处,转身回了堂屋。
“嫂子,这是咋回事?”宋有粮迎了出来,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宋德虎,又看了看坐在院子里哭天喊地的嫂子。
“这个杀千刀的呀,男人男人不争气,儿子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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